第一百七十八章 薛明!(1/1)
汤宗看着他,心中一动,假装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叹声道,“杭州府的凶犯没有被抓到,皇上怀疑是他私放。”
说完沉默几息,“月娥,你且不要着急,老爷我正在想办法,在行一定会没事的。”
“那车大哥会不会被他们......被他们抓住呀。”月娥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乱如麻,哪里听他的,焦急询问。
汤宗点头,“在行又不是凶犯,自然不会逃,被抓是肯定的事。”
月娥闻言大惊失色,跪下道,“老爷,求您救救车大哥......”
“在行在我三年,我自然要全力救他。”汤宗将她扶起,脸现难色,“可这是皇上下的旨意,想要救他就得给皇上说出一番道理来。”
他看着月娥,“月娥,刺驾案真正的凶手逃跑,皇上震怒,难免会怀疑在行,而想要他无事,就得消除皇上的疑心,找到能抓到真凶的法子。“
“那......那老爷可有法子?”月娥用袖子擦擦脸上泪珠,急忙问道。
汤宗没有说话,叹了口气,慢慢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攥在手里。
只是这手,多少有些轻轻颤抖。
“月娥,你说实话,去镇江府查验尸体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道。
月娥一滞,“老爷,我......”
......
辰时,车在行被押送到了锦衣卫,纪纲正在等他,见他进来,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小子,高官厚禄邀你来我锦衣卫,你不来,现在来了,却是这般光景,你可曾后悔?”
车在行虽然被绑着,却是直挺挺站在堂中央,“我要见我家大人!”
“跪下!”赵铎大喝,伸脚踢他膝盖,车在行硬抗一下,第二下没抗住,却也只是半跪下来。
对于纪纲,前事种种,车在行与他不对付,死活都是不愿意跪着见的,意思一下也不行。
一旁的锦衣卫见状,正要动手强行让他跪下,纪纲摆摆手,“罢了,这小子的这股子劲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赵铎等人退后,车在行半跪下来的一条腿又站直起来。
“你要见你家汤大人?”纪纲来到他身前,笑吟吟道,“你可知道,你此去杭州府,没有抓到那王清源,你自己成了钦犯,你家大人也是招致满朝弹劾,他纵然有手段,怕是也未料到如此,你要是能这般轻易见到他,我们锦衣卫也不用这闲工夫出城抓你。”
他说完轻声一笑,“说吧,那假冒的王清源是不是你放走的?”
“你胡说什么!”车在行瞪眼。
这话一出口,赵铎立刻就要上前,可又被纪纲伸手拦住,他看着车在行,“小子,你我多少也算有点交情,若是换了旁人,单凭你这一句话,在这锦衣卫,就得脱一层皮,你可听清楚了,是皇上下旨抓你的,你若再胡言乱语可就是犯上了。”
车在行闻言冷静下来,“自查出那王清源是假冒,我家大人担心再出变故,便要我去往杭州府找陈瑄陈总兵先行捉拿王清源,奈何他却先行逃跑,我协助陈总兵找寻几日也没有线索,只得回来禀告,怎么就成了私放凶犯?”
但是纪纲似乎压根就没有心思听,笑了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关押进北镇抚司诏狱!”
赵铎惊讶,赶忙问道,“指挥使,皇上不是让咱们先行审问吗?”
纪纲看着他,“你以为刚才本指挥使是在干什么?”
这居然就算审过了!
赵铎狐疑,心说如此审问如何向皇上交差,但也不敢多问,“是。”
纪纲看着车在行,突然笑出声来,“你呀你,你到底是真的愣头青还是非这池中之物?!”
说完转头叮嘱赵铎道,“若非汤大人,我也没这么快官复原职,好歹得给他点面子。”
这是让赵铎不要为难车在行,他自是明白,“是,指挥使放心。”
这天夜里,已至凌晨丑时,刑部大牢。
当日护送暹罗使团来京的浙江按察使司千户陈大柱正在牢房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睡觉,一个全身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悄无声息摸索进来,站在牢门外仔细观察几下,从怀里拿出一枚寒光闪闪的飞镖,仍向了陈大柱。
“铛!”
一把绣春刀斜刺里飞来,挡开了飞镖,纪纲哈哈大笑,背手从黑暗中走出来,“你这来的也太晚了些,老子等你多日了!”
......
寅时,天色尚黑,但是汤府的门却被敲的啪啪直响。
管家汤福来到书房外,焦急道,“老爷,老爷,锦衣卫指挥使在外边敲门!”
“纪纲?”汤宗吃惊,急忙起身,开门却见汤福、玄武以及月娥都在门外等候。
玄武脸色惊恐,急切问道,“爹,听说车评事已经被锦衣卫抓进了北镇抚司诏狱,现在纪纲又来府上,难道是......”
汤宗不等他说完,拍了拍他肩膀,“玄武,你们不要害怕,且回房去。”转而吩咐汤福,“开门,请纪指挥使进来。”
汤福称是,打开门,纪纲大踏步笑着走了进来,“汤大人睡的挺香嘛,这半天才开门。”
玄武赶忙上前几步,挡在汤宗身前,“休要伤害我爹!”
纪纲哈哈笑道,“伤害你爹?哈哈......你爹现在可是我的大恩人,不,简直是再造父母,我看谁敢伤害他?!”
玄武等人一滞,回头疑惑地看向汤宗。
汤宗上下观察纪纲,“看样子,人抓到了?”
“抓到了!”纪纲笑道。
汤宗闻言欣喜,立刻对玄武和月娥道,“你们回去!”
玄武见纪纲这样子,也不像是来抓人的,心中稍安,带着月娥一道离开。
汤宗与纪纲进了书房,刚坐下,汤宗便立刻问道,”到底是谁?”
“汤大人这次怕是猜不到了吧?”纪纲故作神秘,“是薛明!”
“是他?!”汤宗惊讶不已。
“就是他!”纪纲眉飞色舞,“隐藏在锦衣卫里的居然是薛明,这可是条大鱼,可是立大功了!”
“看来陆大有和普密蓬地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汤宗却好似压根没有听见,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边思索边道,“可这就奇怪了,一个北镇抚司左镇抚使,堂堂四品,备受皇上信任,他为什么要做如此忤逆之事呢?”
“谁说不是呢?”纪纲大辣辣回应,也不知道汤宗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他。
汤宗回头看着他,“既然锦衣卫的内贼已经抓获,纪指挥使为何不去立刻禀告皇上,反而来了汤某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