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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接近顾豹时,那具满身鲜血的“尸体”突然一跃而起,黑光乍现。
“躲开!”谢来暴喝。
长剑在空中挽出眼花缭乱的剑影,将扑面而来的暗器格挡开。谢来一边退,一边催促孟然赶紧走:“有埋伏,不要管我,先出树林!”
“好!”孟然没有犹豫。她知道自己实力不济,留下来也是给师兄添乱,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翠微惊神步使出,她身法如同惊鸿。刺客仿佛源源不断的潮水从林中涌出,孟然摒弃害怕,摒弃紧张,一剑挥出,敌人授首。
她一边御敌一边往外逃,可来人实在太多了。谢来的声音渐渐消失,只有林中天光黯淡,如同一个没有出口的巨大囚笼,铺天盖地的都是死亡即将来临的黑暗。
不能惊慌,千万不能慌……她回想着顾子熙教自己的江湖经验,又是一剑,鲜血溅在了她身上。
半边身子如坠冰窟,可半边身子又沾满了腥热的血。孟然烦恶欲呕,无论如何都要忍住!
“等我来救你……”一定要找到他……
支撑着她的,也不知是求生的渴望还是想找到顾子熙,眼前慢慢开始发黑,孟然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得握不住剑,她小腿、胳膊,全是刀伤剑口。
“啊……”又是一刀砍来,她摇摇欲坠。
难道她要死了吗……在梦里死掉,是醒来,还是真的身死。
从没有这一刻,她不希望这个梦结束,至少……要让她确认顾子熙是不是还活着,让她,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刀光及身,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忽然,绚烂的银芒亮起!
噗的一声,温热的鲜血全溅在了孟然的脸上,持刀之人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她看到满是血污的玄袍男子站在她面前,攥住她的手腕:“走!”
少举粗现了!
少主难为18
顾子熙没死,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满脸的鲜血让孟然视线一片赤红,她努力眨着眼睛想看清那人身影,但见剑光纷飞,玄袍鼓荡。人群之中,顾子熙如同收割稻草,?一排又一排的刺客倒下,如同狂风过境,遍地横尸。
"顾子熙...她心中莫名情绪涌起,一瞬间竟要掉下泪来。
“没事了。”
直到最后一个刺客倒下,他走了过来。剑尖上还在滴血,而少女那张瓷白小脸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但他毫不迟疑地,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别哭。
....我没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人前露出软弱。
扯起嘴角,他的笑容低柔又苍白:?“嗯,我....
只是一句话未说完,他身体摇摇欲坠。血液从伤口里汩汨渗出,那血竟是阴绿色的。
我在等你回来。”忽然,他紧紧抓住孟然的手,”告诉我,谢来管你叫小师妹,你是不是.....
视线愈发模糊,顾子熙已无法再强撑,昏迷过去之前,他只能说出最后一句话:?"就是信阳郡主。”
夜风冷瑟,只有山洞里一点微微的火光在闪烁。孟然跪坐在火堆旁,衣摆撕开一大块,正用清洗过的布料给顾子熙擦拭伤口。
天已经全黑了,山林里幽幽荡荡,偶有兽吼虫鸣,刺客在一波攻击失败后似乎全部退走,孟然背着顾子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寻到了这chu隐秘山洞。
洞里有生火的痕迹,还铺着顾子熙的一件大氅。琅琊城的队伍遇袭是在三天前,之后顾子熙不知所踪,想来是躲在了这里养伤。因为听到孟然遭袭的响动,才拖着重伤的身体出手。
这件事他并没有跟她说,但孟然可以猜到,凝视着男人毫无血色的俊容,她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愈发浓郁。
毫无保留、不顾一切....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做到这种地步,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可秦疏、顾子熙,甚至是....周子羡,都在告诉她,她想错了。
梦境是现实的反馈吗,会不会因为她其实就是这样渴求着,所以才会有顾子熙的奋不顾身。可他为什么,偏偏又和周子熙一模一样。
甩掉那些杂乱的心绪,她放下湿漉漉的布团,再一次给顾子熙施起了针。
他身上余毒未清,又有大小伤口无数。好在孟然医术高超,此时已是给他彻底止住了血,但那些盘踞在他身体里的毒素太奇怪了,不是孟然见过的任何一种。她只能以银针刺激大穴,勉强抑制毒素的流动。
必须要尽快赶回云梦谷,恐怕只有师父才有法子解毒。
攻击开始之后,谢来就与孟然失散,她现在也找不到师兄,更不能放出信号,以免引来刺客。为今之计,只有她先带着顾子熙回谷,而且必须要尽快。
这短短一天,她便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变故。记忆飘回许多许多年前,那时候,也有如此多的鲜血吧。
只是她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哭喊,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救下所爰之人。
所以她一定要救下顾子熙,哪怕是拼上自己的命。
夜愈发深了,施完针,孟然和衣靠在洞口,监视着洞外的声响。她太疲惫了,明日还要赶路,所以不得不睡觉,但又不敢睡得太死,只能抱剑而坐,勉强眯上一会儿。
就在这昏沉中,她听到了”格、格”的声响。?
孟然一下子惊醒,只见顾子熙痛苦地蜷缩在火堆旁,面色惨白,牙关紧咬,不断发出磕碰的声音:
“……冷,好冷……好冷……”
是余毒,还是发烧了?孟然连忙靠过去,一试他额头,冷得如同寒冰。
她连忙拿出银针,又给他喂了几丸药下去,男人的痛苦渐渐减轻,可还是冷得浑身发颤。
一咬牙,她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少女温热的身躯弥散着淡淡馨香,一靠上去,孟然便冷得直打哆嗦。她强忍着侵入骨髓的寒意,双臂将顾子熙搂紧,身体依偎进他怀里,那怀中不再有暖意,但依旧教人安心。
“别怕,”她忽然想到顾子熙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在呢。”
热意通过紧贴的肌肤源源不断涌入,慢慢地,顾子熙平静了下来。毕剥、毕剥……山洞中唯有枯枝燃烧的声音,月亮沉了下去,星辰愈发黯淡,浓黑的夜中,只有平静,但却不显心悸。
顾子熙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怀里赤身裸体的少女。
她睡得并不安稳,眼睫微微颤动着,嘴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