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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交锋(求月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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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几个字,又恰好懂得算数罢了……”

方玉微笑道:“这么一提醒,虎爷可记起来了?在下这十两银子,可是真真正正的血汗钱,我攒了十两,就给帮里进贡了十两!绝无偷漏!我花自己的钱学武,又有什么问题?”

虎爷这时候才真正感到骑虎难下。

他总不能说渔民就不能攒钱吧?这是要犯众怒的!

而方玉的身手……不请帮中武师出手,怕是拿不下,关键是——师出无名啊!

他甚至都不敢通知帮里。

因为……虎爷只是‘金鱼帮’的下层管事,却守着这么大一个聚宝盆,难道就没有偷偷私藏截留一些?

肯定有!

一旦叫来‘金鱼帮’高层,然后当面锣对面鼓地对质与查账,方玉死不死不知道,他反正是死定了!

虎爷心里发苦。

他欺负渔民不识字,更不会算数,自然可以上下其手,做假账暗中搂钱。

但谁能想到,苦哈哈的渔民中,就出了‘方玉’这么一个奇行种呢?

虎爷眼珠一转,脸上挤出笑容:“原来如此……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哈哈……哈哈……”

他干笑两声:“我代帮中掌管鱼市,发现异常,自然得问问,说清楚就好了嘛……没事了,都聚在一起干什么?散了散了!”

“那虎爷,我也告辞了。”

亚伦摆摆手,大步离开了鱼市。。

“虎爷,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旁边一个跟班不甘道。

啪!

话音刚落,他就被虎爷一个大耳刮子抽到地上。

虎爷脸庞涨红,低声吼道:“不然能怎么办?那小子下手黑着呢……恐怕招式纯熟,十人不能近身,必须请来入劲武师才能收拾!关键是……人家本本分分地为帮里挣银子,你凭什么出手?”

“况且那小子武功招式娴熟,实战经验丰富,显然不是苦练,而是得人喂招而来……哪怕被武馆赶出来了,也说不定在师兄弟中有几分人脉,混得不错呢!”

至于更加关键的自己做假账偷钱之事,虎爷当然不会说出来。

他恨恨望着亚伦离开的方向,忽然笑了:“好小子,端是深藏不露啊……连爷都看走了眼!也幸好……他没那个练武的命!”

这样的隐忍与缜密,一旦还有练武天赋,虎爷都简直不敢想。

但对方最终还是失败了。

失败得好,失败得妙啊!

……

‘这死老虎比我想象中还要软……看来八成是上下其手,根本不敢上报帮里, 嗯, 这样反而对我更有利。’

‘以后只要在上岸之后小心一下这只死老虎的黑手, 其它时间我都在湖上,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也找不到我……’

亚伦走到‘渔阳酒家’, 准备买点东西去给老余头。

他的船还停在芦苇荡,得靠老余头带他过去呢。

……

渔阳酒家。

“玉爷来了。”

店小二满脸堆笑地招呼。

鱼市的事情传得很快, 而怼了虎爷还安然无恙之后, 玉哥的称号也全新升级, 变成了‘玉爷’。

‘从阿玉……到玉哥……现在成玉爷……我也算也爷字辈的人了。’

亚伦心中吐槽一句,拿出七枚大钱:“两碗老黄酒, 一碟白切肉。打包带走!”

“得嘞!”

店小二麻利地拿出一口黄皮葫芦灌酒,这葫芦算是借给熟客的,下次带来还就是了, 又用油纸包着白切肉。

这时候, 四娘从后厨中走出, 杏眼流转, 看到了亚伦:“呦……这不是玉爷么?”

“四娘……”亚伦憨憨地笑了笑。

四娘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压低声音:“去练武了?”

“嗯。没成……”

“唉……”四娘幽幽叹息一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人啊,就是要认命!”

她又挺了挺胸脯:“……不想着借钱再试试?”

“不想。”

四娘咯咯笑了:“之前的阿玉,现在也是爷了呢, 可够资格了?”

她话中有话,还在记着之前亚伦说得呢。

亚伦望着她的脸庞, 只见数年过去,她虽然依稀与初见时类似, 眼角却多了几抹鱼尾纹。

‘唉……当我够资格睡你的时候,你已经老了……这也是人生的无奈啊。’

当然, 他就算情商再低,也不可能这么说,只能露出无法招架之色,在四娘的娇笑声中提着酒葫芦狼狈远去。

……

走出三水码头之后,亚伦来到一处岸边,学着鹧鸪叫了三声。

一艘乌篷船就从附近芦苇中开了出来,撑船的正是老余头。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卑微叫道:“玉爷……”

“老余头你就别打趣我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玉哥或阿玉就成。这次劳烦你了。”

亚伦苦笑一下,递过酒葫芦与纸包肉。

老余头直接撑船,离开了这片水域:“那玉哥你见谅, 我以后怕是不能跟你太过亲近了……”

“这当然,那头死老虎为难不了我,或许会对我周围的人下手……”亚伦叹息一声:“人前保持距离,人后你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水声潇潇……

良久之后,乌篷船驶入太泽湖。

老余头忽然没头没尾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成?”

“真的没成!”

亚伦无奈地捂住额头:“如果真的练武成了,我就正式拜入青山武馆,在城里安居乐业,何苦回来继续做穷打渔的?”

“唉,说的也是……穷人翻身不易啊!”

老余头叹息一声,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看到头呢?”

一条船,两个人。

湖面上烟波浩渺。

又不知过去多久,老余头才接着道:“老楚头死了!”

“怎么死的?”亚伦心里一惊。

“还能怎么死的?重伤躺着,缺医少药……老楚头躺了几个月,终究没有挺住……倒是小楚年轻,撑过来了,如今跟变了个人一样。”

“那娶媳妇……”

“钱都被抢走了,家当能卖都卖了,还娶个屁!”老余头丢下船篙,坐在船头,抽起旱烟:“换你了。”

“诶!”

亚伦接过船篙,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水,看着老余头在那里对着葫芦喝黄酒,吃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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