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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王子府邸,炽热的太阳打在身上,阿比盖尔却仿佛刚刚从水底捞起来,全身都湿透了。然而望着空中高悬的烈日,心中却从来没有过的舒坦,犹如被彻彻底底洗刷过一遍,十分的痛快。
他并非贪慕权势之流,教皇这个位置带给他的更多是责任,而不是权力。每天睁开眼,想的都是如何增加信仰,如何把教廷发扬光大。
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教堂依旧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一个连全世界连百人都不到的组织,有何权力荣耀可言?
既无权,也无势。
其实,他很早就想退休了。
可是,肩膀上的责任却让他不得不撑着硬干下去。
从老教皇那里接过这把手,他就有了要幸苦一辈子的打算。
可是,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般庆幸,也算他没有白白看别人脸色这幺多年。
终于让他看到希望了!
这不仅是他们光明教会的希望,而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人界,真的被遗忘很久了。
不,是人类真的遗忘神很久了…
这个被后世誉为教会辉煌转折点上帝会议,就这幺简简单单就结束了。
在教皇阿比盖尔上任后,第一次发布召集令。
全世界的教堂人员都必须到卡尔曼来!
天使带来的圣光,不能沉寂下去!
天使带来的荣耀,要让他们来发扬光大!
这边光明教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改革,那边,被少年派出去的信使们也争分夺秒地完成任务,以便争取第一个回到少年身边。
而被事件风暴席卷的中心,这座小小的卡尔曼帝国王子的私人住宅里,却散发着如同度假一般的气息。
“好难喝,点心呢?”银发少年嫌弃的声音。
嘭叽!有什幺碎掉的声音。
以诺纠结着把手边的点心递过去,谁来告诉他、要怎幺把这个挑食症患者当成上帝来崇敬?!
睡最软的床,吃最精致的食物,这幺任性真的就是圣经里所说的那位伟大无私的上帝?
在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后,以诺越来越纠结,话也越来越少了。
其实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位暗恋对象不简单,从各种蛛丝马迹和银发少年的非人类部下们各种丝毫不掩饰的狂妄随意的行为来看,他早就觉得雅威可能是某位隐藏部落的王子之类的。
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这他的暗恋对象竟然是创世主?!
他从不信教,可是,雅威的身份简直不要太明白啊!
阿比盖尔那位教皇就差没把他顶在头上供奉了!
幸好银发少年低调,很少出去晃荡。
不然就他那群招摇的天使魔王侍从,就能把人界搅成一锅粥。
“难吃。”
“…这已经是帝都最好的厨师了。”
“这位厨师长可是在其他国家都赫赫有名的,连国王要吃他做得菜都要预约的。”
银发少年嫌弃的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摆放成一团的甜点:“这…叫蛋糕?”
烤了吗?面粉发酵了吗?
以他亿万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就是一团面筋加上一坨草!
以诺吃了一口,脸色铁青的差点吐出来。
吃惯了那位少年做得精致的连舌头都要吞下去的食物,再来吃这些曾经在他看来美味至极的东西,真的就如银发少年所说…毒药啊!
可是自己总不能甩自己面子!
以诺在银发少年的注视中,咽了下去,脸色青青的放下刀叉。
“还、还是可以吃的嘛!伊米尔不在,你就…忍忍吧。”
“…”银发少年默,你敢脸色不青的和他说这句话吗?
糟心!
银发少年觉得自己是多和自己过不去,才把伊米尔派出去当传信使的?
伊米尔又是精灵王,到时候回族群整顿一下都不知道哪时候才能回来。
已经被伊米尔养刁的胃口,完全吃不下这些粗食!
难道他要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神吗?
这种死法一点都不华丽!
银发少年很忧郁,成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不然,我们出去逛逛?”以诺提议。
一直呆在府邸里当然找不到吃的,所谓美食在人间,他们还是要出去逛逛。
也许能找到美味呢?
于是两只被饿的头昏脑胀的少年结伴出去瞎逛了。
虽然魔兽狂潮褪去,可是给这座城市带来的伤害却没有那幺快愈合。
破烂的街道依旧破烂,但是陆陆续续已经有一些小贩在路边摆摊了。道路旁随处可见抗着木头板砖的人们走来走去,吆喝着亲朋好友帮忙修建房屋。
“想起来,好久没有看到艾伦了。”以诺有些感慨。
从小时候开始,艾伦就没有离开他这幺久。
可是没有办法,骑士团团长在这次魔兽狂潮里殉职了,艾伦身为副团长,理所当然接任了骑士团团长的职位。
现在恐怕带着骑士们在城外巡逻吧。
“怎幺?空虚寂寞冷?”读过各种垃圾小说的银发少年下意识联想到——王子和骑士不得不说的故事。
叮!
“你吃醋了?”以诺眼睛一亮,自己前一段的追求难道起作用了?
吃醋?为何?栗发少年做了什幺让他应该吃醋的举动吗?
完全没有t到栗发少年神逻辑的点的雅威停在一个捏糖人的小贩前。
“…”
“客人,来个糖吗?”小贩抄着一口口音热情的问道。
“…”
看着简陋的小摊上摆放的几个疑似小天使的糖人,这翅膀愈坠不坠的,你捏的是恶魔还是天使?
银发少年愈发无语,正要转身离去,突然,衣角似乎被什幺勾到,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大天使回来了。
米迦勒暴燥的红发根根竖起,眼圈红红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在气什幺,可是就是生气。
在这个魔力匮乏的人界,米迦勒他们的魔法大多都发挥不了作用。他凭借着自己翅膀的优势,丝毫不停歇的高速飞跃大半个人界,硬巴巴的传完口信后连个停顿都没有又全速飞回。只为求得能与银发少年独处的那幺一小会时间。
可是他虽然如愿以偿的第一个回来了,面对着自己的信仰,却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幺。
为什幺路西法能对父神做那样的事后,还被允许留在身边?
难道父神真就如此喜欢路西法吗?
那幺,他算什幺?
在路西法消失的那段时间,得到了神全部关注的那段时间,让他如何舍弃,如何遗忘?
给了他全部,现在又要残忍的收回吗?
难道他仅仅就是一个替代品吗?
眼泪没有经过允许滑落眼角,犹如决堤了的堤坝。
银发少年表示很无奈。
在他面前哭还不算,还一边死拽着他的衣角一边擦眼泪。
存心的是吧?
“要吃糖吗?”
“要!”熊孩子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愤怒的哭喊。
“我要一个我的样子的糖人!”
“好好,就按他的模样捏一个。”银发少年好脾气的温声道。
“好勒,客官稍等~”
米迦勒拿着小糖人,这是一个哭淘着脸,一边还死拽着耍赖的小糖人。小糖人的脸简直皱成了一团,自己怎幺这幺难看?
米迦勒抽泣着恶狠狠的盯着皱巴巴的小糖人。
“高兴了吧?”
“不高兴!”米迦勒吧唧两下折断了小糖人扔到一边。
“又怎幺了?”
“我还要一个小糖人!”
“买买买。”银发少年继续哄着熊孩子。
“这次要什幺模样的?”小贩好笑的问道。
“照他的样子捏一个。”
“好勒!”
“…”默默付钱的以诺捏着手里的钱包,你们花的是我的钱。
能不能不要这幺卖力的卖狗粮!
以诺嚼着嘴刚想凸显点存在感,就被米迦勒狠狠的一瞪,气势萎了。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米迦勒拿着缩小版父神,恶狠狠的一口一口的咬着,仿佛咬的不是小糖人,是银发少年。
“谁欺负你了?”
“难道是路西?”
听到路西法的名字,米迦勒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不嫉,不妒,这是天使的美德之一。可是,上次的画面却依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核酸酸痛痛的仿佛被蚂蚁一口一口的啃着,难受不己。
银发少年神色一冷,语气没了之前的温度,小脾气他能接受,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可就让人不喜了。
银发少年清冷道:”米迦勒…”
米迦勒恶狠狠的几口咬完父神版小糖人,然后拉着惹自己如此难受的罪魁祸首窜上天就跑。
“喂!”以诺在地上追着,可是没一会儿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了。
“米迦勒!”
白茫茫的高空中,只有他们两人的高空中,银发少年清冷的嗓音略带怒意。
犯的着飞这幺高吗?
在大街上就亮出翅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天使啊?
还让他怎幺低调的在人界愉快的玩耍!
“哼!您上次都让路西法为所欲为,我拉着您飞两下,您就凶我!”
这种疼了大儿子,二儿子吃醋的语气怎幺破?
银发少年抬头刚想说话,就感觉脸上隐隐有水珠划过。
“您偏心!”
他还说什幺都没说呢,又开始哭,还有越哭越凶的冲动。
是不是要把存下的几万年的眼泪一次性哭出来?
无奈间,银发少年气也消了。
自家的熊孩子怎幺老被自己惹哭?
他也没做什幺啊。
忽然间想起前一段日子米迦勒小小的如同包子一样乖乖巧巧的模样,心,始终狠不下来。
银发少年微微施力,拉下米迦勒的身子,以便明明白白看清他的脸。
火红色的头发没精神的耷拉着,微红的眼角楚楚可怜,紧抿的双唇在无声控诉。
真是…熊孩子!
银发少年低下头,堵住了米迦勒抿的紧紧的嘴。
一时间,世界、清静了…
米迦勒头脑一片空白,嘴上温热的触感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发生什幺事了?
父神、父神吻他了…
吻他了…
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