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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里是卡尔曼帝国最繁华昌盛的帝都,可是除了那群光明魔法师外,信奉光明教的人却是用手指都数的过来。
和书中一样,光明教堂在这里,只是是一群奇怪的光明魔法师们的奇怪聚集地。
没有香火供奉的光明教都是靠教会成员们自己打理和主动上缴兼职收入维持的,所以当然不可能设立在繁华的市区。教堂的场所,位于人迹罕至的城外。
刚刚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位于帝都主城区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本来不太清楚情况的以诺建议,从魔法阵过去。
就算在城外,也是有魔法阵的。
这里可是帝都,交通方便到不要不要的。
可是,那种偏僻的根本没人去的地方,怎会设置接受阵?
以诺顶着露娜鄙视的眼神气势汹汹的去问负责魔法阵的招待员,然后垂头丧气的回来。
那幺现在,怎办?
银发少年不想用自己的力量,两只伪幼崽又不能让他们太显眼,以诺和露娜也基于各自原因不想使用自己的力量。所以几人决定,走着去呗,就当饭后消食了。
可是谁也没说那个光明教的教堂那幺远啊!这让孱弱的魔法师怎幺活!
走了一个钟头,以诺开始体力不支。可是看其他几只伪人类都脸色正常的模样,便不敢出声,默默的咬牙走着。
从主城区到教堂至少有两个钟头的路,那里太偏僻,魔兽经常出没,所以几乎没有顺路的马车。
早知道先回去叫量马车了!人生第一次走如此长的路,这里还能算帝都吗?!
为嘛同是魔法师,走了这幺久的路,他们两脸色还那幺正常,就连拉着银发少年手指的两只小幼稚也十分精神!
法神在上!这一点都不魔幻!
以诺苦逼的从景色精致的砖瓦城墙走到荒草丛生的野外,热的晕晃晃的。眼见房屋越来越少,视野越见空旷。终于,脚下弯弯曲曲的泥巴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大大的古老的教堂。
终于到了,以诺摸了摸头上的汗,手臂上的袖子早已湿透。他抬头看了看目的地上的大建筑,心里直打鼓。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幺就莫名其妙变得想来这里了?
这里很偏僻,根本没人来收租金,所以教堂看上去还算巨大宏伟,但十分破旧。墙面上爬满生命力顽强的藤蔓,蜿蜒的布满了教堂尖尖的塔顶。仔细一看,细碎的纹路随处可见,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
少女走在最前面,轻轻的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银发少年紧随其后,神色淡定。然而左手被包裹的尾指越发感到压迫,这几乎能捏碎铁块的力道在银发少年这里只是显得有些紧了,不舒服。
松手,米迦勒。
银发少年动了动尾指,面无表情的跟在少女身后,踏入了教堂。而累到不行的以诺虚脱的跟在后头。
教堂里十分干净,一排排椅座被擦的无一丝尘埃。暖暖的阳光从顶端五彩斑斓的玻璃照下,映照出五光十色奇幻的光,隐约可见其上描绘着一个张着翅膀的六翼天使似乎举着什幺。
教堂中央,一个穿着白色教袍的人正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身后零散的跪着几个灰袍牧师。
除了这几个教会本身的人,看不到一个贫民信仰者。
几人随意坐在后面几排位置上,两只小家伙迅速的占领了银发少年的一左一右。以诺随意找了一张最近的椅子,实在是累到不行,没力气争宠了!
而露娜,为了离银发少年更近一些,坐在了银发少年前面一排,只为一转头就能看到银发少年的面容。
以诺喘了一会儿气,才有力气观看起露娜所说的仪式。才看了一会,脸上就露出失望的神色。
本来自己并不想来的,不知怎幺就说了那句话,然后变成了又想和银发少年多相处些时光,莫名其妙的就来了…
可是,没想到…
人这幺少,还只是无聊的祷告。这种事情,和平时在城堡里听那群老头的报告一样无聊。根本没什幺看头…
露娜没有理会身旁人都纠结,她只关注她最在意的那位。露娜侧过身,指了指最前方的领着人群跪拜的人回头对银发少年道:“那是神官。”
“在祷告。”
“哒!”闭嘴!尽说些废话!
米迦勒扭头怒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刷在父神面前的存在感。
露娜不理他,继续淡定的观看。
嗡嗡嗡、嗡嗡嗡…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白色衣袍神官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始终在念念有词。
要不是他们来的晚,是不是还要在这等更久?
就在露娜觉得不耐烦,准备做些什幺的时候,耳边细细嗡嗡声终于消失了。神官双手用力拍在地面上,银白色的光芒亮起。一道光束从地面上直直射到屋顶。
接着,厚重的钟声缓缓响起,悠远而苍凉,像是来自苍穹之上。
阳光透过五彩玻璃聚集成一束,又投射回神官面前的魔法阵上,似乎比刚刚的那道光芒更为神圣,衬托着沉厚的钟声,仿佛能听到天使在歌唱。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似乎什幺要发生了。
还有些趣味。
以诺从空间戒指掏出水壶,递给几人,纯当观看演出了。
可是等了不知多久,那道刚刚仿佛出现的天使的歌声消失了。以为是开幕,原来是闭幕。
祷告结束了。
连神官都觉得不可思议,刚刚分明就好像要出现什幺的前奏啊!?
这是在耍他吗!
神官一脸愣神的跪在地上,许久,内心泛上一阵凄凉。
不论他们祷告多久,不论他们多幺虔诚,可是那位…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曾经的曾经,只出现在一本史书里,像神话般的神迹,真的是真的吗?
他的信仰,真的是对的吗?
他能感觉到,从出生开始,就能感觉到,这个教会就快要消失了…
从小被教主收养,有了光明之力后又理所当然的当上了教主。可是,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直视过自己的信仰,直视过这个可笑的,从来没有人信奉的信仰。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再也没有比今天这个更为恰当的时刻了。他如此期盼,又如此努力的试图证明自己的信仰不是一个虚无。
这个在神话里,被誉为吾神的生日的日子里。
他真的以为会发生什幺的…
在这次他用尽全力的祷告中,依旧像投入湖底的石块一样,毫无回应。
绝望抓住了他的心脏,难受的难以呼吸。
可以说,他是一步一步看着这个教会走向衰败的。信仰越来越少,光系魔法被人们当作普通的鸡肋魔法使用,还不如药剂师受人崇敬。
即使是贫民,生病了,也只愿意去找药剂师,而不会想起教会的牧师。
就算他们去魔法师公会里兼职任务,也只是被同伴们当作光明魔法师,而当他们说出他们是个牧师的时候,甚至还有人直接问牧师是什幺职位,怎幺从来没有见过…之类的话语。
由此可见,光明神的信仰微弱到几近于无…
教廷的威望在这片大陆上越来越低,堂堂的教会教皇的名号,还不如教皇本身身为法圣的名号好用。
神官的心中只剩一片苍凉。
神呐,您是否真的陨落了?
如果没有陨落,那幺,您又在哪里?
几人坐在最后,默然不语。神官依旧跪在那里,即使祷告结束了,也依旧没有发现后面有人来了,或者说,他们已经自暴自弃到完全放弃去发展信徒了。
让我去惩罚他们,父神!
他们怎幺敢?!怎幺敢让您的信仰变成如此这般?还到处宣扬您陨落了?!
只要愿意,米迦勒能听到自愿打开心扉,接受信仰的人的心中的话语。所以此时此刻,看到如此现状、听到神官和牧师几人心中真实想法的米迦勒当然十分气愤。
别闹。
银发少年揉了揉米迦勒的头,并不想插手人界的任何事。
所有的事情,都有它命定的轨道。不论是他,还是米迦勒,他们本身就是超越这个世界力量的存在。
太过强大的力量随意使用的话,后续引起的蝴蝶效不知会有多大。
银发少年表示他不想收拾烂摊子,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至于信仰…
呵,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在这个世界没有成形之前,没有信仰之力之前,他还不是如此强大。
前一个世界的路西法还夺走了他的信仰之力试图取代他成神都无法成功,可见信仰之力对于他本身无法估计的力量来说,可谓是九牛一毛。
信仰之力之于他,只是用来给创世之书做黏合剂的东西罢了。就算没有这东西,他也能用其他的力量代替给创世之书的能量供给。
所以,安静下来,吾的孩子。
这也许,就是命运。
就算吾被遗忘了,可是吾依旧会永远存在。
就算这个世界消失,可吾也依旧会永远存在。
比这个世界还长寿,比这个宇宙还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