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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塔的紧张中靠近,近得几乎是鼻尖相触。
然后,伊文说:“虽然最初买下你就是因为……”他含糊了一下,“但现在仔细看,你和兰奥斯真的很像,像过头了。明明外貌不同,但是,这个眼睛,还有眉峰——”
随着话语,少年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脸上划过,伴随着过于接近而扑在肌肤上的温热呼吸,阿海雨塔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然后,是少年轻声的话语:“将军阁下。”
男人的心剧烈地咯噔一下,强烈得他以为下一瞬间自己的心脏就会从喉咙跳出来,但看着伊文在自言自语之后突然绽放开的如花笑颜,就懊丧地意识到只是这人兴头来了想玩角色扮演。
“将军阁下?果然就是你吧?”
无论何时都要让主人开心,满足主人的愿望。
所以当少年扑过来抱住他的脖颈时,阿海雨塔并未后退,任由他念叨着:“果然这眼睛,这种无可救药的高傲,就是将军阁下啊。明明是将军阁下,却会为了我去学习下等仆役才需要掌握的技术,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我服务,甚至还被别人认为是我的床上奴隶……真棒,多有趣。”
他要求:“将军阁下,叫我主人。”
“……主人。”
“您喜欢我吗?怎么样,我的身体是不是带给您足够的快乐?”
“……是。”
他虽然能够意识到这人不过是在欢笑取乐,却还是忍不住感到羞耻。听着那个人欢快的碎碎念,只觉得自己像被彻底剥开一样,心里暗自恼怒这个小少爷怎么这么会玩。
却不知道伊文正在心里偷笑。
他们那里无聊闲扯着,却突然听到宴会厅里传来了一阵尖叫。
阿海雨塔楞了一下,长期战斗带来的经验让他仿佛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被刺激,下意识将抱着他脖子的少年的腰合拢在怀中,另一只手则捂住对方的眼睛,迅速向着花园里的水池跳下去。
砰——
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他的双眼被强烈的红光覆盖,爆炸的炽炎是如此滚烫,就连藏在水中,都能感觉到池水在一瞬间就被烧得沸腾一样滚烫。
绿色的光亮。
那是……高温的爆裂烈焰。
如同垂死野兽露出来的肚肠,绿色且燃烧着的死神闪耀绿芒,光彩夺目。
他只能用力抱住怀中的少年,不断地下沉到水中的深处,试图避开水面的滚烫。
炎热导致他的呼吸急促,但怀中的少年的脸色却比他苍白得多。
即将溺亡的本能恐惧支配了人的躯体,阿海雨塔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它们呼啸着要吞没那封存了他三年的封印,强大而蛮横。
他忍不住痛苦地眯起眼睛,几乎要被那种力量暴走的感觉吞没,却感觉到少年向着他的脸伸出手。
明明水是这样滚烫,少年的肌肤却依旧冰冷。
“兰奥斯……”
男人读懂了他开合微弱的唇语。
“救我。”
但这时,他却不知为何有了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悲哀。
直到这生死存亡的时候,少年模糊的视线里能够看到的也只是那冷漠而光辉的骑士,而非陪侍在他身边,那卑微低下,只能作他人阴影的奴隶阿海雨塔。
他的内心一半是因为自己的主人请求对象的错误,而无法使奴隶契约生效的冷眼旁观,一边却为那出身角斗场的奴隶不知何时难以言说的心意,感觉到痛苦。
——真是荒唐。
他在心里想着。
——真是愚蠢。
然后任由身体里的寒流在体内激烈汹涌,直到在周身形成尖锐的冰刺,阿海雨塔在少年的身边围起层层冰凌,直到确认这样密闭的程度不会被火焰所灼烧,这才放手,任由那被围起来的冰层上升,前往安全的地域。
而用尽力气的自己,向着水池下方沉去。
水流扑击脸庞,灌进鼻子和嘴巴。
他呛水,淹溺,不知身在何方。
直到黑暗遮蔽了他的眼睛,流水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第68章驯化蔷薇的第五命令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强敌,也永远不会惧怕。
将冰雪奉于胸前,歌颂荣耀与光辉,以花为徽的骑士。
仿佛永远不知死亡,追随着他的英勇骑士们,其铁骑征伐疆土。而将一切的旗帜和粲然率领在前方,眼神冷厉,在血染的战场上纵横驰骋的——
北之蔷薇。
“兰奥斯?”
他睁开了眼睛。
迎着面颊吹拂着的微风,也同样吹动着茫茫草原上的草叶,带动着漫山遍野的草随风一起摇动着,整个世界都回响着沙沙的声音。
他从半人高的草丛里坐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兰奥斯?你醒了吗?公爵……回来了。”
——他似乎从小就习惯了等待。
“兰奥斯,等着我回来哦。”
每次父亲离开这北方边境的城堡,前往那遥远的帝都,面见皇帝,或是前往战场,总是会这么对他说。
他也就这么乖乖听话,每当到了和父亲约定好的时间,就耐心地在城堡外面的大草原中沉睡着,感受着草叶吹拂面颊,听着护城河的流水哗啦哗啦奔涌的声音。
父亲常常不能在说好的时间回来,他也能够安安静静地等待。
终日守望,直到听到那踏踏的马蹄,从草原的另一边逐渐奔驰而来,他便会从草丛里翻起来,向着人马里的最前面跑去。
“你有没有好好等我啊?”当那个男人弯腰抱起他的时候,一定会这么问,“有没有啊,兰奥斯?”
可是这次直到仆役跑过来通知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城堡里有颜色的装饰都被摘了下来,只有灰白色的家旗依旧覆盖着城墙。他感觉到苍冷的火焰轻触着他的肌肤,如同在这北境的初秋,就已经轻吻着面颊的雪花。
人们全都沉默不语,就连仆人们,都面色悲戚,穿着黑色的罩布。
进门的地方放着巨大的黑木匣子,他听到人们说,你的父亲就在那里面。
可是为什么要躺在那个冰冷的黑木匣子里?快点出来啊,父亲,我想要带你去看我的小马,那是你在我的命名日上送我的礼物。它已经长大了,虽然还不够大,但是总有一天它会长成如同你的驰电一样威武的战马,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去征战。
“兰奥斯?”
身后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茫然而悲切地回过身来的时候,半跪下来,伸出手,在他胸口郑重其事地佩戴上了一枚灰白色的蔷薇花勋章。
“你必须成长起来,承担这个家族。”男人温和说出的话语,多年后他才明白那却是诅咒般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