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短篇合集 > 短篇合集(20210225) > 曼花

曼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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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时,在曼谷一个高尚住宅区中,已经很静了。祗有偶然有一辆汽车驶过。在一幢花园洋房的二楼,有个女人把窗户打开。她名叫曼花,才三十岁光景,不幸就守了寡。丈夫留下大笔财产。她的下半辈子可以无虑,祗可惜春心寂寞,郁郁不欢。

她左访右寻,找到一个江湖术士阿旺,请他算算命,看看自己今生还會不會遇到好姻缘。阿旺算了片刻,便断言将有。而且很快就来了。曼花不信。阿旺道﹕「你今晚會做一个梦,这个梦将會告诉你一些端倪,你的睡房是面向东南,对不对﹖」

曼花奇怪地说﹕「你怎麼知道﹖」

阿旺道﹕「这是很容易推算出来的,今晚你把窗户打开一线。到了午夜时分,就會做一个美梦。」

「以後呢﹖」曼花问。

「以後你再来找我,我會指点你一条途径。」阿旺道。

曼花半信半疑,这晚她推掉女友的牌局,照阿旺的话打开半边窗户,脱光了衣服睡下,祗让床畔一盏的灯微亮著。她听阿旺的话,尽量想像自己心目中男人的典型,好让梦中的他和她理想的男人相似。

不久,曼花便觉神思困顿,在将睡末睡之间。风声使窗门摇动了两下,隐约觉有个人影飘了进来、她微微睁眼一望,祗见是个年轻英挺的男人,神情和她想像中的男人十分相似,他一声不出,祗在床畔望著她笑。

祗是这笑容,就教她陶醉了。她不计较他是谁,祗渴望他坐近身边来。她想说话,无奈发不出声音。那男人渐渐走近她。曼花心头扑扑乱跳。他半坐下,把一支手搭在她肩上。曼花满面通红,他俯下身来吻她。用一祗手触到她的腰肢。曼花祗感全身飘飘然的。将近天亮时,她才睡了,也不知他是怎样离去的。

直睡到十时许,曼花才醒来,昨晚那甜蜜的余韵仿佛还在身边。她嘴角带著笑容,不想起床。那真的是梦吗﹖她摸一摸自己身体,不挂寸缕,内裳掉在地下,依稀记得是那男子替她脱下的,她禁不住满脸通红,幸亏这时候没有人瞧见。

难道这是真实的﹖她在想。她不穿衣,也不起床,轻轻抚摸摸阴户,那里淫液浪汁横溢。直到晌午,才起床硫洗。想起阿旺的话,加果做了梦,便去找他。

她吃过午饭後驱车前住。

「那梦是怎样的﹖」阿旺问她。

曼花有点局促,支吾其词。

「是一个很好的梦,是不是﹖」

曼花点头。

「这是一个好预兆。如果连做几晚,它便會变成事实。」阿旺道。

「真的﹖」曼花心头狂跳。如果变成事实,那确太美妙了。她怯生生地问道﹕「那要怎样才能再做梦呢﹖」

「我可以帮你,不过要付出一点代价。」

「钱是没有问题的。」曼花道。

「哦﹗」阿旺说出一个数字,约等於五千美元。曼花同意。

这天晚上,她照样等待。午夜时分,略觉困顿,那男子又出现了。曼花一见他便心花怒放,她向他投怀送抱,两人深深热吻,像熟悉多时的情侣一样。昨夜曼花还有些拘谨,今晚她更放浪了,不断发出痴迷和热情的声音。反之,那男子祗带著微笑,从不发一言。

一连三晚都是加此,与第一晚不同的是,曼花的手足能够活动,也能说话欢笑,她喜欢怎样就怎样,不像第一晚,祗在睡梦中任人摆布。

第五晚,那男子忽然不来了。曼花坐立不安,整晚不能睡眠。晨早九时,她迫不及待去找阿旺。一个童子说﹕「师父在一时过後才出来。」

曼花无奈,等到下午,又驾车去看阿旺,这一次果然见他坐在屋里。

「昨晚不灵了,没有做梦。」她头一句就这样说。

阿旺笑笑不答。

「为什麼﹖」曼花追问。

「其实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阿旺道﹕「他是一个住在你附近的青年男子。」

「什麼﹖」曼花心头一震。

「是我晚上作法,把他叫到你的房中,让你们彼此得到满足。但作法要花很大的心力,你那些钱,祗能作五晚。」

「他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曼花问。

「你不能问,也不可以知道。知道了就會有嘛烦。正如他也不能问你的名字一样。你们两人这样来往很安全,高兴便在一起,不高兴便分开。谁也不牵涉谁,这不是很好吗﹖」

曼花想想也觉有理。她是一个寡妇,不愿惹出闲言闲语。

「但是怎样才能见他呢﹖」她问道。

「还是老方法,你花一点钱,我替你作法。你们在晚上尽情欢娱,到了白天神不知鬼不觉。」

「好吧。费用怎样﹖」

阿旺表示,还是那数字。每三晚五千美元,一个月是五万美元。曼花恳求道﹕「不可以少收一点吗﹖」

「你觉得不值吗﹖加果不喜欢,随时可终止。」阿旺道。

「值得的,好吧﹗。」曼花说。她怕激恼了阿旺,把事情弄僵。此时,她己像上了瘾一样,不能一晚见不到她的心上人,因为每一次都两情相悦极尽欢娱。

话分两头,却说有一个富商名叫郑昆,家有三四个女人,享尽齐人之福。其中有一个名叫贝贝的,肤色白腻,眼波如水,非常迷人。但日子一久,郑昆也厌腻了,时时到外头去另寻新欢。

一天,贝贝无聊,和两个女友来找阿旺相命。阿旺一见贝贝,就像前世冤家,魂儿麻了半边,心想要怎样把她弄上手才好。

他为她占卜过後,便道﹕「你丈夫过几天會有一场灾祸。叫他来找我,我會助他避过祸患,并且因祸得福。」

「他不大相信这一套的。」贝贝道。

「你向他说,明天黄昏他外出时,會让一块石子打中恼袋。如果灵验的话,他就要信我。」

「真有这样的事,會不會打伤他呢﹖」贝贝关心问。

「那倒不要紧的,这祗是灾祸前的一种预兆。」接著阿旺又说贝贝命带桃花,短期内要结识第二个男人,如果没有,她的命运反而不好。

贝贝吐吐舌,半开玩笑道﹕「怎麼可以,我丈夫會打死我﹗」

「如若是地叫你去做的,便不怕。」阿旺道。

「我丈夫會叫我认识新男友﹖不可能吧。」

「等著瞧好了。」术士微笑。

这天回家,贝贝便把阿旺的言辞对丈夫说出。郑昆不信,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第二天黄昏出门去赴一个宴會,还没有出屋门,就有一块石子掉在头上,隐隐作疼。他还在自己家里,那石子不知是什麼地方来的。郑昆暗暗心惊,进房敷药,他对阿旺的话不能不相信了。

「那术士住在什麼地方」他问道﹕「明天我跟你去。」

贝贝很高兴丈夫能听她的话。

第二天郑昆见了阿旺,双方说了一些「久仰大名」的话。阿旺道﹕「你命中有血光之灾,十天内必应验,但不用怕,我可以帮你避过。」

郑昆忙道﹕「请大师指点。」

阿旺道﹕「从今晚起你不要在家睡眠,选一家面向西南的客店居住。客店要小,不要惊动任何亲戚朋友,晚上十时入住,早上八时出来,半月後可保无事。」

郑昆问道﹕「不知那一家客店适合呢﹖」

阿旺道﹕「在你家附近有一家春月客栈应当适合。最好还有一个女亲属住在邻房,可保无虞,就这位夫人好了。」地指著贝贝。

郑昆问﹕「不能够同住一间房﹖」

「纵对不能。不但不能,连见面交谈也不可,要到天亮之後才可踫头。」

「十时便入住酒店,又无人交谈,不是很闷吗﹖」郑昆道。

「这个你放心,照我的方法去做,你會因祸得福。」他叫郑昆跟他进房,把房门掩上,对他说道﹕「住在酒店中你會有飞来艳福。」

「真的﹖」郑昆心痒难搔。

「从十时起,把房间窗户打开半边,你躺在床上,专心想你最喜欢的女人,她是什麼样子的容貌,怎样的身裁,午夜就會有一个漂亮女人来到身边侍侯。」

「有这样的事,要不要付钱呢﹖」

「不用,她并不是妓女,我叫你进来说话,原因祗是不想夫人听见。」

郑昆满心欢喜。就这样一切依照计划进行。郑昆和贝贝当晚住进春月客店。郑昆为保万全,就叫两名家丁住在右边邻房,左边邻房则让贝贝居住。

郑昆自己照阿旺的吩咐,打开半边窗户。十时便躺在床上,幻想自己心爰的女人典型。十一时许,忽见有个女人坐在床畔。他先是一惊,既而想超阿旺的话,心头就安定下来。想轻声问她是谁,可惜浑身乏力。

那女人相貌很甜、很野,她在他身边徐徐卸下衣裳,露出丰满迷人的身裁。褪部线条修长,这正是他喜欢的典型,心中扑朴乱跳,「飞来艳福」果然到了。

女郎把右腿抬起,直伸到他的面前。这是非常大瞻的挑逗,郑昆欲念加炽。地恨不得她快点躺到床上来。可是女郎像有心戏弄他。不时用脚摩摩他的肩膀,摩摩胸部,又摩摩他的大腿,直把地逗得如痴如狂,她才扑到他的怀中来,让郑昆得偿所愿。

将近天亮,郑昆才沉沉睡著。女郎已离去了。

在贝贝房中,也有奇事。她在床上躺了一會,睡不著,鼻孔忽闻到淡淡幽香,全身暖洋洋的,有点意马心猿。忽见衣橱门自动打开,一个人影探身而出。她惊奇得张大嘴巴,细看之下,竟是术士阿旺。

阿旺笑嘻嘻走到面前,搂著她亲吻。她想抗拒,可惜手脚软绵绵的,不听指挥。让他抱著,心里暖洋洋的,反而觉得无比舒服。

阿旺得寸进尺,吻她的颈项和胸脯,贝贝全身酥软,任凭男人轻薄。就这样,两个房中,各有各享受不同的艳福。事毕,贝贝喷道﹕「你好大胆,不怕阿昆住在隔邻。」

阿旺道﹕「他没有空理我们,我已安排了一个女人给地。」

「你这死鬼,原来一切都有计划的。」

「我对你十分仰慕。你配给地实在太糟塌了。他根本不知足,还在外拈花惹草。」

这番话说中贝贝的心事,她幽怨道﹕「可是我已嫁了给地,有什麼办法﹗」

「你放心,」阿旺道﹕「我會教他服服贴贴的把你交给我。」

「真的﹖」贝贝喜道。

「现在且莫声张,一切听我安排吧﹗」

「我知道了。」贝贝本也是杨花水性的女人,把头埋进他怀中,又亲热了一回。

翌日午後,郑昆单独来见阿旺。

「那女人太妙了,」他兴奋道﹕「她好像知道我的心意,我想什麼,她便作什麼。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使我这麼满足过﹗」

阿旺微笑不答。

「他到底是什麼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阿旺道。

「什麼﹖」郑昆非常意外。他说道﹕「那怎麼敢当呀﹗」

「不要紧,」阿旺道﹕「你是贵人让她接近你是她的福气。以後每天夜里她都會继绩来陪伴你的。她叫阿宝。」

「我不知怎样酬谢你。」郑昆道。

阿旺笑了笑﹕「你听过西方人的换妻游戏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交换女人﹖」

「不错﹗我们男人天生是喜新厌旧的。鱼翅虽好,天天吃也會厌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雅兴,把贝贝和我那女人交换一下﹖」

「这........」郑昆迟疑末决。

「这事别人不會知道的。坦白告诉你,贝贝命中注定今年要有第二个男人,与其让她跟了别人,不加把她和阿宝交换,便算应了命,这样彼此都有好chu呀﹗」

「让我考虑一下。」郑昆道。

阿旺道﹕「你不用立即答覆我。阿宝还會来陪你两晚,让你品评品评,看是不是值得。如果没有必要,你可以拒绝。」

郑昆允诺辞去。一连两晚,阿宝果然继续到客店来,她温柔体贴,新鲜花样层出不穷,服侍得郑昆骨节皆酥,祗觉做神仙也没有那样舒服。

第三天晚上,阿宝不来了。郑昆才记起阿旺提出的限期。这一晚翻来覆去睡不著,想起阿宝的种种好嚏,起来打了两次电话给阿旺,想告诉他同意交换条件,可惜都找不到。他那里知道,阿旺也正在客店中和他的夫人贝贝胡天胡帝,其实他们也早已暗渡陈仓,根本不需得到他的允许,不过有了他的口头答应,更加可以明目张瞻而已。

这一个晚上郑昆吊足了胃口。第二天回家就悄悄和贝贝谈判。他说道﹕「阿旺和我说过,你命中注定有第二个男人。」

「什麼﹖」贝贝佯装惊讶。

「既然是命中注定,也没有什麼好说。阿旺说他很喜欢你,与其结识别人,不如和他好,应了此劫。你说怎样﹖」

「你真是莫名奇妙﹗怎麼可以这样呢﹖」

「是我要你这样做的,我不會怪你,外面人也不會知道,保全了我的面子。这不是很好吗﹖」

贝贝还装模作样的推拒了好几次,最後郑昆答应送钻石放指给她,她才默许了。

郑昆欢欢喜跑去找阿旺,两人订立君子协定,以一年为期。每天晚上阿宝都过来陪郑昆,而贝贝则到阿旺家去,对外人来说,她们的耳份不变。一年後,假如郑昆和阿旺感到满意,这情况可以持续下去,不满意则可撤销。

郑昆为了不想让家人发觉,特意在外面租一层房子给贝贝居住。这样她每天晚上不在家中也不會有人怀疑。

事情说好,阿宝晚上又到客店来了。郑昆依照阿旺嘱咐,在春月客栈住足半月才搬出。果然平安无事,没有遇上任何灾祸。其实当然加此,所谓「灾祸」不过是阿旺制造出来的。

另一边,贝贝既有丈夫亲口答应,自然与阿旺夜夜寻欢,风流放浪,一点儿也不让郑昆专美。不过,郑昆心中也怀疑,阿宝每天晚上是怎样进入他家来的,难道她不用经过大门就能进来吗﹖

有一天,他把矛盾向阿旺提出。阿旺笑道﹕「你不要忘记我懂得一些法术。总之,我令她进入你家门而不使人发觉,这样你该满意。至於细节如何,你不必去研究。」

郑昆觉得他说的也是,就不再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两三个月後,郑昆渐渐显得面色苍白,精神颓丧,天天吃补品也无济於事。去看医生,医生说地精神透支,必须好好休养。

郑昆减少了一些日常事务工作,但情况没有改变。他的发萎碧华对地很是关心,她发觉他这些日子都是独睡,除了贝贝搬出去居住之外,其余三个女都是夜夜空房,郑昆连踫也没有踫过、这是怎麼回事,舆他平日的性格大不相符。看来祗有一涸解绎,他白天在贝贝那边搞腻了,回来便不再需要、但以前他就算不需要,也會找个女人陪地的。

碧华和其他三个女人个商量好,有一天晚上就到他住宿的阁楼外偷看,她们在匙孔中张望。前半夜还不觉什麼,到了下半夜,忽闻郑昆发出笑声,有时又叫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十分热情。

碧华等很是惊讶。在匙孔中瞧得很清楚。床头灯是开亮的,可并不觉有去其他人。次晚,碧华又想了一个办法,她在郑昆返家前,预先躺在他床底下,郑昆後来後丝毫没有发觉,将近中夜,窗外有风吹过。隔了不久,郑昆的痴声浪语又响起了,他非常亲热地见「阿宝」,无人应他,郑昆却悠然自得,乐在其中。

碧华听到,周身寒毛直竖,心想莫非他见鬼不成。为了丈夫的安危,她咬实牙根,从床底慢慢吧出,向上张望。祗见郑昆全身赤裸,在床上诸多作态,令人见了脸红,旁边那里有人﹖她吓得几乎昏过去,尖叫一声,向房门奔去。门外三个女人也正在张望,碧华一见她们,才定下心来,叫道﹕「不好了﹗有鬼,你们瞧﹗」

郑昆也被她的尖叫声惊动,呆在那里。突然地俩眼大张,向碧华和三个女人埋怨地说道﹕「你们太惊小怪干什麼,明知我房中有人,怎麼闯进来了﹖」

碧华结结巴巴道﹕「你,你房中那有什麼人﹖」

郑昆四chu张望,说道﹕「阿宝,你在那里﹖」

碧华捉道﹕「你跟什麼人说话﹖」

郑昆道﹕「人都给你们吓跑了,还问﹗」

这时其他女人也同声道﹕「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这房中并没有别人。」

碧华哭道﹕「阿昆,我怕你中了邪﹗」

郑昆还想发作,碧华忽然指著忱畔叫道﹕「你们看,那是什麼﹖」

众人的目光齐望过去,见是一张纸人,长约八寸,四肢张开,纸质白色。纸上写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众人都看不懂。

「一定是这东西作怪﹗」碧华道。郑昆见了这纸人,也渐渐清醒,心下吃惊「难道令我加痴加醉的阿宝,竟是这纸人变出的﹖」

他问几位妻子,刚才他在房中的情态怎样。碧华道﹕「你抱著薄被当是女人,又摸又亲,叫人见了脸红。你看被子部湿了一大片﹗难怪你近来精神不振,原来你晚晚都通宵达旦胡思乱想,这比三个女人陪著你还要坏身体﹗」

几个女人都怪他不是,说他这些日子完全冷落了她们。郑昆心烦了,挥手叫她们出去道﹕「好,你们出去,让我安静一會。」

经这麼一闹,阿宝的影子就再没有出现了、郑昆总算平静地睡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他醒来,头脑变得非常清醒。本来地很痛恨阿旺欺骗他,用一个纸人换了他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贝贝,但近日有一样事情困扰著地,使他想出另一个主意。

他持了纸人去找阿旺,说道﹕「你告诉我,这纸人是不是阿宝」

阿旺神色镇定道﹕「难怪我昨晚没有法子把纸人召回来,原来你把我的法术给破坏了。」

郑昆道﹕「你用一个纸人就换了找最宠爰的女人,怎对得我住﹖」

阿旺道﹕「你错了,我祗问你,这两三陋月来,你晚上过得快不快乐﹖阿宝这女人够不够味﹖」

「好是好的,」郑昆道﹕「可惜祗是一种幻觉。」

阿旺笑道﹕「人世间的事情,是真是幻,有时你和我也分不清,做人祗要觉得快乐就是了,何必一定要问是真和幻呢﹖再说,我把这女人送给你,是很不简单的。每晚为你作法,你知我花了多少心力,老实说,比真正送一陋女人给你要难得多。你好好想一想,就知道应该感激我才对。

郑昆道﹕「我今天来倒不是向你追究这件事,我祗是问你,阿宝是不是你真正用纸人变出来的﹖」

阿旺坦承道﹕「不错,是的。」

郑昆道﹕「到里面房劈间去,我和你谈一宗生意经。」阿旺把他带到内室就坐,将房门掩上。

郑昆道﹕「我有一件困难的事情。加果你能帮助解决,我不但不追究阿宝这件事,还要好好酬谢你。」

於是郑昆说出他的遭遇,入之所以有今天的财富,当然是靠许多冒险生意得来的,他的合作者是在曼谷黑道鼎鼎有名的三爷。最近有一宗生意,为一个手下人出卖。三爷不相信郑昆不知情,地以为郑昆是幕後主使者。不论郑昆怎样解绎,他都不肯相信,一定要郑昆赔赏,否则就要翻脸。郑昆很伤恼筋,加果真的培偿,那會影响地过半的流动资金,足以拖垮他的生意,加果不培坟,他自问不足与三爷抗冲。闹得不好,三爷可能派人把他杀了。

想来想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令三爷不在人世,间题才可迎刃而解。但是这又有一个困难,在这一时期如果三爷暴毙,无论原因如何,郑昆都有很大的嫌疑,地的手下人也不會放过他,除非有一个方法,使大家都知道三爷的死与他无关。然而这方法需要阿旺的帮助才能成功。

阿旺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他说道﹕「你要我用纸人作法,把三爷吓怕﹖」

郑昆向四周望了望,低声道﹕「你猜对了。」

阿旺道﹕「我先问你一句话,这样重大的事情,你怎麼敢和我商量﹖」

郑昆道﹕「很简单,我觉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应当报答我。其次,祗有你和你的法术可以帮找,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力法。所以我必须冒险和你商量。第二,我知道你对金钱是不會拒决的。这件事如成功,我會送你一百万美元、相信可够你享福好多年。第四,万一你出卖我的话,我当然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那结果是对你极其不利的。我想我也不用说出来了。」

阿旺笑道;「好,仔,你不愧是一个英雄﹗我决定帮你,没有问题,但是酬劳我要加陪,而且要先付四分一。这个数目我相信一坦是个得的,因为我可以保证放功,做得乾净利落,而且令你丝毫没有嫌疑、」

郑昆略一思索道﹕「好,我答应你。」

地们接下来就商量一些细节。阿旺问清楚了三爷活动的地点,说明天地會亲自去观察一下。郑昆又把三爷府内的形势画了一个详图、说明三爷的住在那一个房间等等。

阿旺道﹕「这事情有没有限期﹖」

「不要超过十天。」

「没有问题。」

「明天我先把支票仁送过来。还有,贝贝你尽可留著享用。一年期满才交还我。」

两人都露出偷快的笑容。

三爷年纪已近六十,但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全无老态。他手下有三派人马,各有实力,互不信任,但三爷却有本领令他们服服贴贴,受他控制,成为「一家人」。这就是他最了不起的地方。但祗要三爷一死,这三派将势成水火。他们都是有勇无谋之人,到时郑昆凭他的政治手腕,定可坐收渔人之利,说不定还可取三爷之地位而代之。

一天晚上,三爷家中来了一电话,下人接听後,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一定要找三爷。却不肯说出是谁,下人问三爷要不要听。三爷把话筒接了过去。奇怪的是电话里没有了声响,三爷「喂」了两下,那面就传来凄凄切切的女人哭声。

三爷道﹕「你是谁,怎麼不说话﹖」

电话中那女声阴声鬼气地的说道﹕「我阴魂玉晴来索你的命﹗」

三爷打了一冷寒噤。被他害的人不知多少,怎知道这是谁﹖他作贼心虚,迅速挂上电话,面色发青。

这天晚上他拼命地的在屋内外加强戎备。自己把一支手枪藏在枕头下,以防万一。他脑子有一种神秘的预感,这天晚會有人来挑衅。睡前,他把卧室窗户都关牢。亲自巡视过全屋的防务,自觉万无一失,就是一支军队也冲不进来。

侍女阿清来问老爷要哪位如夫人侍候。三爷说今夜免了。

侍女出去後,他把房门关上,见他最信任的卫士双枪将张勇睡在房外,更觉放心。他看了一回报纸。直到十二时,才有一点睡意。灭灯就寝,睡下不久,忽闻玻璃窗上不断发出声响,仿佛有人敲窗想进来。

三爷自枕头下拔了手枪,并不亮灯,悄悄走到窗下。窗门部落了窗帘,他在窗帘的缝隙中向外张望。借著屋外微光,他在右面第一条缝隙中看去,虽然末瞧见什麼,但窗门震荡,显然有人敲打造成的。

窗外不能立足,照理不會有人站在那里,在守卫森严下,普通人更无法爬上来而不被人发觉。除非是鬼渭,想到这里,心里便有点异样。暗想还是不要去瞧吧。但不瞧又不放心,这和地的个性不合。锺三爷又向第二道缝隙望去,这一望,登时张大了嘴呆在那里。祗见窗外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两眼翻白,舌头伸出,把脸贴在玻璃窗上踫撞,那声晋就是她发出来的。隐约觉得她身上穿红,其他就瞧不清楚了。

三爷的惊骇已到了极点。千军万马吓不了地,最怕是这种东西,心里有一个直觉是索命的阴魂真的来了,他更不思量,举起手枪,「砰」的向她开了一枪。

玻璃窗应声而碎,那魔影淬然不见。

枪声惊动了房门外睡眠的张勇。他一跳而赴,敲门问﹕「三爷,发生什麼事﹖」

三爷一听他的声音,心里镇定了许多。叫道﹕「阿勇,你进来。」

他亮灯开门,让张勇走进。张勇锺三爷面色苍白,满额是汗,持枪的手还在颤抖。

「怎麼啦﹗」张勇问。

「窗........窗外........」三爷用手指了一下。张勇小心翼翼向窗外一看,并无异样,祗一块玻璃让三托打碎。他反问三爷﹕「你瞧见什麼﹖」

「有个女人,不,是女鬼长头发,舌头伸出来。」

「没有啊﹗三爷。」一张勇把窗帘拉开,外面一片宁静。三爷再看一看,的确没有什麼异样。窗外有风,窗门微微作响。刚才说不定是晚风吹动的响声。是真是幻,三爷也糊涂了。

「或许是我一时错觉。」他说。这时他的护卫头子林匡也因枪声而上来察看。他听了三爷的话,便叫张勇进房和三爷作伴,让他睡在地板上,三爷没有反对。他们灭灯就寝。张勇是粗人,很快就呼呼睡著。三爷却记住那破烂的窗口,无法成眠。

夜晚总會有各种各样的怪声。任何声音都使三爷心中一跳,回想起刚才在窗前所见的鬼影,他越来越肯定,那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他两眼大睁,注视房中的动静,一刻也不敢合眼。

忽然一阵风过,窗帘掀动。一个灰白的人影自窗外飘进来。由於三爷一直注视著黑暗,他眼睛能瞧见飘进夹的东西。那正是刚才的女鬼,长发披肩,面目狰狞,直向床上扑来,三爷「啊﹗」了一声,祗觉魂飞瞻裂,僵在那里。既不懂得拔枪,也不懂得叫喊。女搜扑到他身上,把一张狰狞的脸贴近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他两颊。三爷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吓,两褪一伸,心脏停止了跳动。

张勇凄然为旁中的异动惊醒,亮灯一看,见三爷直挺挺的已经气绝身亡。他大声呼叫﹕「不好了,三爷出事了﹗」

家人纷纷拥上楼来,见三爷双眼大睁,好像瞧见什麼可怖的东西。事後调查,他没有受到任何袭击,也没有因饮食中毒,纯粹是吓死的。家人知道他傍晚接过一个神秘电话,也知道他半夜曾开枪击破破璃窗,说明他心中有鬼。他的死大概与恐惧有关。

三爷一死,正如郑昆所料,他属下三大支派立即发生内乱,不久更互相开火,争夺地盘。郑昆做好做歹,成为他们之间的和事老及缓和势力争端。於是他过去与三爷那笔账再无人追究,他虽然末能取代三爷,但地位也已大大提高,时常可以坐地分脏,无论那一派的利益,他部可抽点油水。

至於三爷死前所见的景象,不用说是阿旺的纸人变幻出来的。与曼花和郑昆所见的幻象无异,不同的是,在纸人上加上一些恐怖的图纹。在行使这种法术前,最主要的是受者的心理作用。那一个索命式的电话非常重要,三爷心内先有一个阴影,纸人行事的效果就特别好。

郑昆将一百五十万美元送给阿旺。这项交易表面上已告结束,两人各得其利。但是郑昆事後想想,觉得给阿旺敲了这一笔,很不开心,而且有一个这样神通广大的术士在城里,始终是一个威胁。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说不定有一天,别人给他一笔巨款,又倒过来害郑昆也不足为奇。

这时在泰国军方有一个後起之秀,名叫乃杰,虽然末到四十岁,但已隐隐然成为军力之明星,也是少壮的领袖,曼谷的商人很會看风头,有些人开始巴结地,郑昆也不例外,经常与他冶游饮宴。在闲谈的时候,郑昆竟有意无意地告诉地,城中有个术士叫做阿旺,用他的法术诈钱,很多愚夫愚妇为他迷惑,暗示当权人士应予以整顿。

乃杰已听在心里,事有凑巧,乃杰两年前妻子因难产死去,今年有人介绍一个女朋友,是一位富有的寡妇,正是本文开始时所述的曼花。

两人相见一次面,觉得相当情投意合,巧杰喜欢曼花在文静中透露一种媚熊,很合他口味。曼花则爰他健壮英伟,有男儿气慨,而且地位显赫,如日方中。

虽然曼花有一个秘密情人,那是阿旺替她安排的,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白天见不到人,又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且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话,想听听甜言蜜语而不可得,终究是一种缺陷,认识乃杰後,曼花也颇有将终身相托之種。

一天,乃杰约曼花出外吃饭。两人心情都很愉快,喝了不少酒,曼花已超过她的酒量,有点支持不住。乃杰送她回家。仆人开门,见曼花全身倚在乃杰身上,娇柔无力,料想他们已灵犀暗通,便非常识做,把他们送入房後,不再打扰。

曼花一倒在床上,便睡著了,根本不记得谁在身畔,乃杰木有意趁机一亲香泽,但见她醉态如此,和她亲近也没有什麼情趣,二来也有「乘人之危」之嫌,便索性悬崖勒马,作一个君子。便和衣在她房外一张长沙发睡倒,以示清白,宁可她晨早醒来,有甚亲热的表示,再作别论。

睡到半夜,乃杰忽然为一阵异声所惊醒,细听之下,原来曼花在内房发出来的,祗觉缠绵炽热,荡语连篇,令人听了脸红。

他心中奇怪,曼花明知他在此,怎會当著他的面与别人偷情。曼花是他意中人,两人情苗已种,祗差还未作正式表示而已,他怎可以眼看著自己心上人与地人干那苟且之事﹖想到这里,心中勃然大怒。跳起来,推门闯入。

一看之下,那情景又使他木然。曼花床畔有灯光,但床上并无男人,她翻来覆去,发出呻吟之声,身上一丝不挂,媚态撩人,乃杰初看祗觉血脉沸腾,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拥抱,但再看之下,便感惊慌。因为曼花分明像和一个男人交欢,脸上表情流露无限满足,这是怎麼回事﹖莫非她中了邪,受魔鬼骚扰吗﹖

乃杰实在忍不住了,他叫道﹕「曼花,你在干什麼﹖」

叫了二声,曼花才醒转过来,一见乃杰站在床前,羞不自胜,面红过耳,急忙把薄被拉上,问道﹕「你怎會在这里﹖」

乃杰道﹕「你昨晚喝醉,我把你送回来,你忘记了吗﹖」

蔓花头脑仍有点昏昏沉沉,隐约记得有这麼一回事,问道﹕「你睡在那里﹖」

乃杰道﹕「我睡在外面沙发上,夜里听见这房中有声音,还以为你出什麼事﹗」

曼花的脸一红,将两手掩住脸,就在这时,她左臂下露出一陋纸人,长七八寸,画成一个男人模样,下面还有男性特徵。

「那是什麼﹖」乃杰问。

曼花不知乃杰何所指。她转脸一看,才见到那纸人,自己也未曾见过,不知那是什麼东西。乃杰拾起一看,马上想超郑昆的说话﹕「本地有一个术土,曾用纸人作法,幻化成人,令愚夫愚妇受惑,诈编他们的金钱。」

他迫视著曼花道﹕「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识得一个术士叫阿旺﹖」

曼花在他炯炯目光之下,好像给他看透了她的灵魂,不敢说谎,点了点头。

乃杰道﹕「岂有此理,那家伙专门以此诈骗金钱,我已经接过别人的投诉。你坐起来,好好告诉我那经过是怎样的。」

曼花在床上坐起,披上衣裳,这才含羞告诉他每晚的经历,不过在程度上当然没说得那麼严重,祗是轻描淡写,说阿旺助她每晚作甜蜜的梦,她觉得很开心,乐於给他金钱。但这纸人却不知道怎样来的。

乃杰道﹕「我听人说,他将这纸人作法,會使当事人觉得像真人一样,情不自禁,如醉如痴,你的情形是不是这样﹖」

曼花含糊道﹕「祗是像做夸一般。」她想起每晚与自己缠绵欢好的竟是一个纸人,也不禁暗暗心惊。

乃杰忿然道﹕「那家伙,明天我派人去逮捕他,不准他开业﹗」

曼花恳求道﹕「你不要说为了我这样做,我怕他将来报复我。」

「你一定要出庭作证人。怕什麼,有我作你後台,谁敢欺负你﹗」

曼花乘机投身入他怀中。乃杰拉著她热烘烘的身体,解开她的衣钮,低头轻吻她酥胸。两人都情怀荡漾,这一刻才真正遂了心愿。曼花失去了那虚幻的梦中情人,却得到一个真真实实的男子汉,自然是心满意足,笑容如花。

在阿旺那边,他忽然发觉他的纸人被人破法。屈指一算,自知大祸临头。他与贝贝商量,必须离城避难,叫她赶快收拾细软,明天一早就走。

翌日清晨,阿枉带了贝贝,还有另一个女人阿芬,三人同乘一车,驶出曼谷。汽车是贝贝的,由她驾车,向西南行。他们想逃去马来西亚。

为了掩人耳目,阿旺化了装,贝贝和阿芬都作贫穷人家妇人打扮。他们才离开四小时,三辆警车已驶到门前,由乃杰举报,要拘捕不法之徒阿旺,但到达时已人去楼空,祗搜到许多作法用的纸人纸马香烛神像等物。

乃杰想不到阿旺加此机敏,顿足叹息。但他仍促使警局及时冻结了阿旺在银行的一批大约三百万的存款,这对阿旺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阿旺的汽车驶至泰国南部,其中有些地方相当荒凉,他们虽然扮作穷人,但一辆新款汽车怎不惹人注目﹖

有一帮土匪遇上了他们,用电话通知前路的同党。傍晚六时左右,公路上有一棵大树拦住去路,阿旺的汽车驶不过去。阿旺心知有异,叫贝贝掉头回驶,突然,公路两旁跳出十多名匪徒,有的持枪,有的持刀,喝令他们下车。匪徒搜出三个皮箱,表面放一些衣服,下面都是金银珠和钞票。又兼有两个美女,一辆汽车,大喜过望。匪徒用大货车把三人载到海边一座山谷,他们原来是一批有组织的海盗,以打劫海上渔民为主,近年有很多越南难民成了他们的牺牲品。男的全部投下水中,女的则被带回山谷作奴隶。

匪首名叫都豹。一见贝贝和阿芬两个美女,喜出望外,指定二女作押寨夫人。然後吩咐手下要把阿旺杀了。

阿旺连忙说道﹕「千万不要杀我,我还有很好的东西奉献给你们。」

「是什麼,快说﹗」二首领海顶说道。

「我是一个术师,在很多地方可帮助你们。譬如说,你们想要美女,我每晚可以变八个美女出来服侍你们。你们出门活动,我可替你们事先占卜,趋吉避凶,我懂得很多法术,甚至可以使僵尸复活,为你们吓倒附近的村民。」

「有一这样的事,我不信。寨主都豹道﹕「我现在就要你变八个美女来给我看。」

「没有问题,你们喜欢怎样的美女,尽管说,我會照你们的需要变出来,恰和你的梦中情人一样。」

都豹笑道﹕「我要一个胸围四十二寸的大胸脯女郎。」

二首领海顶也说道﹕「我要一个脸上有酒涡的。两腿很长,腰肢很细。皮肤要白,屁股要大。」

阿旺道﹕「没有间题。」

其时已经入夜,阿旺要他们预备两个石室,由都豹和海顶分居其中,室内置淡淡灯光,阿旺叮嘱他们躺在床上,幻想自已最喜欢的女人神态。

阿旺在另一室作法,有海盗在旁监视。见他祗是画符念咒,面前有一个火炉,不时从一个小匣子内取出物事,投入炉中燃烧。又将两个纸人在火上焙烘,却不知他作用何在。

将近午夜,两张纸人从阿旺手上悄悄飘了出去。进了二名首领的石室。都豹和海顶在檬檬中忽见两个体态风流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他们朝思梦想的典型。这女人身上一丝不挂,肌肤白晰,通身上下散发著迷人的光彩。

两名首领喜得骨节皆酥,迫不及待把她们拥入怀内,享受无限风光。

翌晨起来,都豹和海顶春风满面,他们都向阿旺致谢,非但不再杀他,还把他当作上宾看待。

阿旺道﹕「我的法术可以使八个人同时得到这种绝妙享受。今後你们不妨以此奖赏有功的部属。」

都豹即当众宣布此事,海盗欢声雷动。

石室不够分配,他们搭了六个营幕,由六名部石分居其中。连同石室内二名首领,每晚共是八人接受作法。阿旺如常行事,令八个纸人分别飞出,在小室和营幕中每个海盗都在迷糊中见到他们的梦中情人,翻云覆雨,极尽欢娱,其实室内那有旁人,祗是一些纸人在飘动,那受术者便将自己身体玩弄,以为在享受无穷艳福。然而他们觉得特别陶醉,是因为这些女人并非普通女人,而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枕边伴侣。

每一个人,不论男女,总在他们内心有一个梦,那梦中偶像可遇不可求,有人一生一世也找不到。加今阿旺能令他们满足毕生的愿望,怎不叫他们感恩不尽,五体投地。

到了清晨,受术者分别对同伴说起,都是眉飞色舞,绘影绘声。一时间人人争先恐後,都要得到这种特别的赏赐。

都豹将所有人等分组,每六人为一组,轮流享受这种美妙经验。两位首领则享有特权,可以夜夜春宵,和幻觉中的妖姬周旋,他们不但放过了贝贝和阿芬,连对他本来盗窟中的一些「爰宠」也冷落了,那些在行劫时强抢回来的妇女,当然比不上他们的梦中情人。

这正是阿旺所要的效果,他由此受到海盗上下的爰戴,把他视为仙人。另一方面,两位首领夜夜自伐,通宵达旦,就算身体是铁打的也吃不消,每天起来都是脚步虚浮,呵欠频频。一天之内倒有大半时间用在睡眠上,斗志全消。

阿旺有不小的野心。一天,他对都豹说,他可在坟墓中挖起两个僵尸,以法术驱策下,夜间用作防卫,日间用来攻击敌人。

两位首领一来好奇,二来已受阿旺所惑,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什麼便是什麼,都豹照他所说,在附近农民坟墓中掘出两具半腐尸体,命人订了两具棺木,作尸体的容身之所,放置後山。

白天,棺盖是盖上的,每到夜间,阿旺便把棺盖打开,在腐尸上淋些污水、药物,贴了符咒,然後回到自己房中作法。

夜夜如是,第七晚,那两具僵尸突然坐起,爬出棺外,一跳一跳,前後走动。

这晚,阿旺和都豹、海顶一同饮酒,叫他们小坐片刻,把灯光熄去。四周漆黑,海风呼呼。阿旺念念有辞,不久便见黑影中有两具怪物,遍身生毛,脸上白骨,两眼通红而且吱吱有声,在月色下左右晃动,逐渐走近前来。

都豹和海顶两名首领虽然久经风险,也不禁寒毛直竖,面无人色。

阿旺道﹕「这两个僵尸就是我们的卫士,晚间叫他们在周围巡逻,保证没有人敢闯进来,那些俘虏也不敢逃出去,一举两得。」

都豹这才定下心神,喜道﹕「这方法甚好。」

阿旺道﹕「好chu还不止此。你若要对付那一家村民,或要取得他的楼房财物,祗要叫这两个僵尸去把他们吓跑,他们便死也不敢回来。」

阿旺令僵尸在营地周围走动,令全体海盗和俘来的妇女见到这可怕的景象,吓得大气也不敢透一下。听说阿旺能指使他们,从此更对他敬畏有加。

阿旺又向都豹说,他能预测吉凶,每以海盗出外行动前,他都预占休咎,指引都豹的贼船向东或向西。都豹照他所说,果然每次满载而归,大有斩获。所有海盗都志得意满,认为天赐奇人使阿旺来助他们。

阿旺见时机已至。一天,都豹又欲出动,他明明占得东南大凶,却故意叫他们向东南驶去。都豹对他已绝对信任,不假思索,便引领两艘盗船向东南开去,以为这次又會遇见手无寸铁的越南难民,把他们的黄金、财物、女子掠夺而归。

行驶不久,果然发现一艘难民船,都豹即命加速向前,向天开火,喝令停驶。那知驶到面前,那难民船忽然向他们发炮,用猛烈火力攻击他们,原夹一艘泰国炮艇,伪装成难民船的模样。

都豹大惊,下令急退,盗船已被炮火击中,缓缓下沉,都豹中弹身亡,海盗死伤枕楼鏑另一艘由海顶率领的盗船,一面与官兵驳火,一面冒死逃走,才侥幸逃出追捕。

海盗回程途中,又遇天气剧变,风暴突袭。二头目海顶在指挥御风时,立足不牢,被强风吹下海中,一去不回。这艘盗船勉强返抵巢穴,但已百孔千疮,人数死伤逾半,盗窟元气大伤。

阿旺见情形一加他所料,正合心意,对余下的数十名盗众道﹕「你们不用担心,如果由我搪任首领,保证比以前更加兴旺。」

众海盗本来对他敬服,这时又在群龙无首之际,自然对他全力拥护。

阿旺当上首领,把那艘盗船修理,依然干那海上营生。他像以前两名头领一样,专对海上难民船著手。埋没天良,把男子全部推下海中,女子则带回盗窟。他选一些年轻貌美的,组成自己的「寝宫」,夜夜享乐。

这一来,他对贝贝便冷落了,贝贝是水性杨花之人,怎禁得夜夜空房的苦闷。她便偷偷勾引阿旺的最得力助手乃谷。阿旺很快便即发觉。他怒极开枪杀死乃谷,又残忍地把贝贝手足削断,把她吊在树枝上示众,警告别的反对他的人。

贝贝被小虫飞在身上爬咬,苦不堪言,咒骂了三昼夜才死去。

阿枉自当了头领後,不用再讨好那些属下,纸人作法已停止了,祗把一些自己看不上眼或者玩厌的难民妇女分给他们,僵尸的巡逻则照样施行,不过巡逻的范围不是在盗窟周围,而是在他自己的「寝宫」外,他怕盗众中万一有离心分子对他不利。

在阿旺的「寝宫」里,保持有十二名未满双十年华的女孩子供他采补和玩乐。她们足不出门,起居饮食全靠外面几名妇女负责,所以身上不著寸缕,这些女孩子被阿旺喂了迷药,所以都变成淫娃荡女。她们燕瘦环肥,风情万种,个个争向他献媚。阿旺仿佛帝皇一般的享受,通日彻夜地和这些女孩子交媾作乐。

然而好景也并不太长,一个月後,泰国海军发现这伙海盗的艇舰,并不突袭,暗地跟踪,直跟到他们的老巢,一举进攻,海盗大败,全部被擒。

这次领队扫荡海盗的不是别人,正是曼花的情人,军方少壮派领袖乃杰。他立志要扫平海盗,使海路平靖,无意间捕捉到阿旺。正是天网恢恢,疏俩不漏。他终於亲手把这罪恶贯满的匪首带返牢狱,让他饱尝铁窗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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