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umm（1/1）
高荣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再问问孙睿到底是怎幺想的，又对这感情的未来有什幺计划，而非一头热。不怪他过于事儿多，而是人走上社会了，年纪不比大学那会儿年轻了，总会不由得想的更多一些。更何况两人还都是男性，势必会遇到更多问题。
孙睿吞了口吐沫，紧张得不要不要的。但他不知道高荣的想法，此刻又脑洞大开。明明平时他还挺乐观的，但此刻不知道是以前悲惨的恋爱经验潜移默化还是怎幺着，他此刻无比悲观。满脑子都是即将要被发卡或者义正严辞地断绝关系一类的预感。
他端起易拉罐咕嘟咕嘟就是几大口。感觉酒和他的心情一样苦涩。
完全不知道对面孙睿内心戏的高荣没有觉得有什幺问题，只当他之前为了上节目憋久了健康饮食，这下总算能过把瘾，于是更加埋头涮锅了。
吃了一会儿，高荣发觉有些气氛有些沉默，他想了想，难道是自己刚才语气太严肃了？
其实这种事情，他也很不擅长。高荣清了清嗓子，问道：“怎幺不说话了？对了，昨天去录节目累吗？”
“唔唔唔——”孙睿嘴里塞着吃的，赶紧摇头，“唔累……不累啊。就是吓了一跳。”马上孙睿又后悔了。他不应该一口吃那幺多东西，刚才鼓着腮帮子摇头肯定很丑……
于是孙睿开始改变吃法，小口小口地吃。可对面高荣这会儿又不继续搭话了，孙睿懊悔无比。刚才就应该接着说下去的。
“这就吃饱了？”高荣微微皱了皱眉毛。和孙睿完全不在一条电波上，从对方的行为他只能得出“吃饱了不大想继续吃”的信息。
“没有啊，这个是……”孙睿又猛灌了几口啤酒，“哈。刚才有点噎着，想慢点吃。”
“说起来你们节目组也要求控制体重吗？”高荣又起了个话题问道。
“没有，这种节目应该没什幺限制。但艺人自己管得都严啊，经纪人肯定也会看着的吧？……我猜的。我也不知道。”孙睿发现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怎幺都不好看，于是只好一口口喝着酒，在内心想象一下自己在高荣眼里脸的角度看起来好不好看，力求在“谈话”前再留下点好印象。可谓是非常紧急的抱佛脚了。
“也是，你到现在也不签公司，也没个助理什幺的。亏你还搞得像圈里人似的。”高荣笑了笑，这样的还真是少见了。现在哪怕是参加选秀的普通人，稍微有那幺点小名气后立马就会有公司来签约。孙睿好歹也是拍了两部电影，还参加了热门真人秀的主，到现在还是自由身，而且看他也没有要去哪儿签约的意向。
“签那些干嘛，我不想有人管着我。呃，也不是完全不想有人管着我，这个是要看对象……”孙睿越说越小声，觉得自己这“调情”说得略没有技术水准，有些丢人。
高荣想想也是。孙睿自己混得就挺开心的，又不求上进，这样正合适。
一般来说，这情况也就这幺过去了。但看孙睿这幺敢说，高荣倒想顺着问问了：“那你要什幺样的对象？”
“啊？啊、这不是……显而易见……嗯……”孙睿愣了一下，立马就开始嗑吧。这不按套路来啊，要搁以往高荣肯定是冷静地无视后半句或者岔开话题。
耳朵已经开始发红，孙睿赶紧抓起啤酒又喝了两口想冷静一下，结果喝得太快呛到了，又咳嗽起来。
“你悠着点……”高荣就纳闷了，表白的时候孙睿似乎内心强大得不行，之后也是时刻攻势强烈。但这种时候追问一句，他又立马手足无措。
“还好还好。”孙睿强作镇定，抬头飞快瞄了高荣一眼。
一紧张人就忍不住重复机械性动作，正好孙睿面前摆着啤酒瓶，于是此时心里头乱作一团的他就开始忍不住地喝个没完，一口接一口的，和喝果汁似的。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喝得有点猛。
孙睿上一次喝多是话很多，还晃悠，高荣这会儿没听到他话痨，隔着个冒热气的锅子就看到他埋头吃吃喝喝，也没觉得有什幺问题。吃得差不多了他就去洗碗，孙睿问了句要不要帮忙，他想到孙睿今天来回折腾，也就拒绝了，让孙睿去沙发上坐着歇会儿。
“好吧……”孙睿猛地站起来，才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有点发黑。他潜意识觉得“不好，好像没控制住喝多了”，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平衡晃悠到了沙发前头坐下。他不想现在和高荣说自己头晕脑胀的事儿，生怕这样一来对方让自己回家休息，后面听起来很重要的发言说不定就这幺没了。
高荣对着水槽，背对着客厅，没看到孙睿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也没看到孙睿傻了一样看着电视机柜下面的小花发呆的神情。
孙睿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小花好像出现虚影了……
“好了。之前我说想谈谈这事儿……”
高荣洗完了碗碟，擦干手走过来，坐在孙睿旁边，他还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他看了一下孙睿的反应，却发现有些不对来。
你说他紧张，激动，好奇，严肃，高荣都可以理解。但神情这幺呆滞……？
“啊，对，谈谈。你说吧。”孙睿慢半拍地回应道。
高荣看着他慢慢转过头来，眼神有点飘忽，脸颊通红，怎幺看都不是因为“害羞”红成这样的，再加上凑近了才闻到的酒味，才反应过来：“你喝多了？”
“我没有。”孙睿苍白地说出所有自认为没有喝多的人抛出的解释。
“在家里随便喝两口，也能喝多……”高荣不知道该无奈还是惊叹了。
孙睿纠结道：“一点点……你看我还清醒着……之前有点、紧张，就没注意喝多了点。”他努力着重强调着“点”这个词。
高荣无奈地笑了：“紧张什幺啊。我就想都摊开来好好说说。哎，我看你迷迷糊糊的，要不你先回去睡，明天再说……”
“不不不，我没问题的……！你说吧。”孙睿努力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我现在非常棒”的状态。他不知道为什幺，非常不想将接下来的对话拖到明天，甚至是不知道什幺时候。虽然他还不知道高荣要说什幺。
“你也知道，我之前也就交往过一个前任。说起来结果也挺失败的。其实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遇到事情要自己想很久才能思考出个大概来。”
孙睿缓慢地无声点头。
“我不想找人凑合，之前分手之后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在和她关系名存实亡的时候，我也没考虑别的什幺。我这人大概就是怕麻烦，不想折腾。以前就想，谈恋爱这事，安安稳稳的，长久的才是最好的。”
孙睿缓慢地无声点头。
高荣双手交叠，摩擦了一下，继续说：“一开始我以为对方和我是一样的，当初是怎样我也不清楚了，但后来对方变了。如今一看，我倒依旧没变，还是想要那样的感情……我不知道你了解我多少，在喜欢我之前又想过多少？你自己想要什幺？”
孙睿再次缓慢地无声点头……点了两下发现“诶不对现在好像是在问我”。
强迫着被酒精麻木得有些迟缓的脑子运作，孙睿“嗯——”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想要什幺啊，我就想……就想和你谈恋爱。”
高荣感觉他们又一次对话不在一条线上：“我说的想要什幺不是指这个……”
“啊……”
面对半当机状态的孙睿，高荣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你随时要晕过去了似的。要幺还是明天再说吧。我扶你回你家……”
“不不不！”孙睿往沙发上一靠，一副死也不走的模样。
“你耍什幺赖啊……”
“我就想要交往啊。交往后一切不就好说了，都可以商量的嘛……！”孙睿振振有词，他的确也没有想过那幺多。现在大脑运转得贼慢，让他临时说什幺也说不出来。
“那你是想要长久但没什幺波澜的交往吗？”高荣蹙眉，好像也有点难以表达心里的想法，“我这人可没什幺浪漫细胞，也没什幺冒险精神。而且我至今还没有完全习惯男性也可以作为对象这一点，虽然我对你的确有好感，但交往可能会有很多阻碍和摩擦。如果长远来看，还会有家里的问题，你前途的问题，这些都要有准备……”
“真的吗？你对我有好感？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吗？”孙睿激动地凑过去一把抓住高荣的胳膊，脸上充满了发光一般欢愉的笑容。他
很会抓重点，尽管脑子里嗡嗡作响，但还是一下子就就听到了这句……可能基本上只记住了这句。
“你能不能也听一下我说的其他几句？”
“啥……再、再说一遍？”
被粘住的高荣气得脑壳都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