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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第九十二章 悬崖惊魂(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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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辛妮骂完后,眼睛猛眨,似乎强忍住笑意又怕被我发现。她赶紧转身背对我,重新把香喷喷的肉体靠在我身上。这次我双手齐出,同时握住两团大乳房,左右盘旋、极尽粗鲁。戴辛妮一声娇呼:「叫你捏脖子,怎么捏到胸部了?」

我坏笑,猛搓两颗娇艳的乳头:「胸部捏舒服了,脖子的酸痛自然减轻。你看,乳头硬了喔!」

「我要回办公室了。」戴辛妮抓起衣服欲站起。

我哈哈大笑,把戴辛妮搂在怀里:「别装了,我敢打赌娘子的内裤一定湿透了。」

戴辛妮咬了咬红唇:「如果没有湿呢?赌什么?」

我又是一番猛揉,直把两团雪白的大乳房揉得粉红:「我输了,娘子在上面。

娘子输了,我在下面。」

原以为输赢我都赚到的赌注会引来戴辛妮大骂,没想到她却羞涩地点点头:「赌就赌。」

戴辛妮轻解短裙,露出透明吊带黑丝袜。我的上帝啊!黑丝袜配长腿,我快窒息了,竟然忘记揉搓大乳房。戴辛妮突然盈盈浅笑,伸了伸小舌头,在我痴迷的目光注视下屈起一条美腿,双腿间的黑色蕾丝小内裤里毛草清晰可见。她用一根葱白的手指轻探禁地,隔着丝袜在三角地带轻轻磨了两下递到我眼前:「也不是很湿啦,只有一点而已。」

我抓住尖尖手指长叹:「隔着丝袜和小内裤都能摸出水,你还能说只有一点点而已?唉,我真佩服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敢肯定小内裤一定能拧出水来。」

「是吗?我不相信。」戴辛妮一边吃吃娇笑,一边在我贪婪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将小内裤脱下,连同黑色丝袜一起递给我。我翻开内裤,那片包裹禁区的地方湿得一塌糊涂,我得意地看向戴辛妮,看她怎样说。

戴辛妮脸一红,狡辩道:「那是汗水。」

我吃惊地看戴辛妮问:「难道你只有那地方出汗?」

戴辛妮撇撇嘴:「这有什么奇怪。」

见我拿起小内裤欲嗅个明白,她恼羞地想夺回来。我反应神速,避开她的抢夺,她不愿意善罢干休,整具美妙的肉体扑了上来。

我再也无法得知小内裤上到底是不是汗水,我只知道发疯似的脱掉身上的衣服,静待美妙的肉体缠绕我的灵魂,热力喷射、欲望纵横,我的肉棒一柱擎天。

「坐好点,嗯……嗯,其实奴家也想在上面。夫君脸色不佳,昨晚一定没休息好,夫君就……就不需太耗体力了。嗯,好胀。」吞没我的大肉棒,戴辛妮居然自称「奴家」,如此卑贱的自称从骄傲的红唇里说出来,绝对真令人惊叹。

我扶住戴辛妮的小蛮腰,纵容她放肆摇动,吞吐的「滋滋」声荡人心魄,我关切地问:「每次都插这么深,会不会顶到肠子?」

戴辛妮轻甩肉臀,放慢摇动的速度:「你懂不懂?肠子连着屁股,不是穴穴。」

我又问:「那什么时候给我顶顶肠子?」

戴辛妮猛摇臀部:「新婚之夜。」

我一阵哆嗦,赶紧收束心神,沉着应战:「据说女子在新婚之夜才献上最宝贵的贞操,莫非娘子的贞操是肠子?」

「不错,有大肠、小肠、盲肠、十二指肠,夫君要哪种?」戴辛妮越摇越快、越摇越自如,这招「地动山摇」,戴辛妮从无师自通到运用自如只需要短短一分钟。

我大赞戴辛妮闷骚,双手重新攀上两团把我晃得眼花缭乱的大乳房:「我要娘子的好心肠。」

戴辛妮夹了夹双腿,渐渐加速:「我的心肠一直好好的,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我笑答:「都要。」

「要了我的好心肠,你也要给我好心肠。」戴辛妮有些累了,她俯身趴在我怀里,唯独小穴还在吞吐。

我爱怜不已,轻轻为她擦拭肌肤上的香汗:「你夫君的心肠一直不错啦!」

戴辛妮幽幽道:「那……你不能对言言太过分。欺负了人家,你就……就要赔礼道歉。」

我豁然明白戴辛妮的心思,一定是章言言见杜大维锒铛入狱,威胁已经解除,就想通过戴辛妮把指令卡还给我。戴辛妮一定觉得奇怪,询问后知道那晚章言言已经与我有过亲密接触,不过她见我对章言言不冷不热,以为我嫌弃章言言。

一心撮合章言言做我的小老婆的戴辛妮对章言言心怀愧疚,希望我善待她,演了一出恶人先告状的好戏。既把指令卡还给我,又把章言言偷窃之举粉饰一番,说成是我的过失。她用心良苦令我动容,虽然让我受到一点小委屈,但我心甘情愿。

「放心,我会赔礼也会道歉,眼下要先好好地跟娘子爱爱。舒服吗?要不要夫君用力点?」我目光温柔,挺动也温柔。

戴辛妮见一切水到渠成,芳心大喜,问骚味跃然脸上:「都是妾身在用力。

喔,要来了、要来了,夫君,我爱你。」

「娘子,我也爱你。」最后关键时刻我当然不能温柔,大肉棒如蛟龙出海,声势惊人,配合着戴辛妮的摇动密集出击,让她在震颤中娇啼。

一段时间没见张思勤,他变胖了,头上不该秃的地方全秃了。拖了他一个多小时,他依然沉稳、语气平静,一点都不焦急。而郭泳娴与部门经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研究讨论,也没查出张思勤每栋三亿的报价有任何可疑之处。可以说,这笔生意已是势在必行,或许这也是张思勤淡定的原因。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但又说不出原因,只是凭直觉。

我的直觉一直很敏锐,做金融期货的人都有异乎寻常的直觉。

「小君还好吗?怎不见她来公司?」张思勤居然关心起小君。

我笑道:「来了,来了之后跟一个员工去玩了。」

与我一起回到公司后,小君马上找到樊约。两个小美女臭味相投,找了个借口,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就去玩了。

「呵呵,我家亭男总是惦记着小君,哪天让他们两个小孩子相处一下。」张思勤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他的宝贝儿子能泡上小君,我内心一阵冷笑,快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对对对,改天、改天。」我简单敷衍一下,然后把话题一转:「今天请张先生来就是要谈谈出售那五栋碧云山庄别墅的事宜。公司经过磋商,同意张先生的出价,合约已拟好,张先生看过后没什么异议,我们就签合约吧。」

张思勤淡淡地点头:「合约我已经看过,没任何异议。」

我暗暗欣喜,如此顺利地赚上一笔就能完全解决筹钱之事,这个张思勤可真是及时雨!当然,表面上我还要装出一丝无奈:「没什么异议我们就签约了。虽然那五栋别墅我没去看过,但听说风水、环境俱佳,本想留一栋自己居住,不过张先生出手不凡,我也只好忍痛割爱,只是可惜了那些装修。」

我刚叹气,张思勤突然脸色大变:「装修?」

我点点头,有些纳闷:「是啊,有一栋本想自己住,所以就安排人去装修了,只装修了一半左右。」

张思勤焦急道:「怎么装修的?有没有大规模翻土?有没有动地基?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我更觉得奇怪了,看了看身旁同样疑惑的郭泳娴,我干笑两声:「应该没有大规模改造吧,只是装修房子而已,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吗?」

「没什么,我们现在能不能去看房子?」张思勤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很担心。

我向郭泳娴递了个眼色:「当然能,十多亿的生意当然要看。泳娴姐,备车。」

张思勤有些迫不及待:「坐我的车吧。」

郭泳娴也向我递了个眼色:「总裁,我就不去了,等会有位姓秋的客户来洽谈业务。」

想起秋烟晚要来,我早就安排郭泳娴接待,于是爽快同意:「好,那我就陪张先生去看看。」

碧云山庄地处上宁市城北,三山环水、风光秀美、林木茂盛,有两条源自山上的小溪汇成一条叫娘娘江的小河,河水清澈甘甜、干净无污染,碧云山庄恰好就建在娘娘江上游的一片开阔地上。如此绝佳的地理环境本应是居住的圣地,只可惜这里道路崎岖,往来的人不多。

前不久,市政府修建一条途经这里的高速公路,这里的地价才一夜千里,碧云山庄的身价也因此水涨船高。即便如此,碧云山庄也远远达不到每栋三亿。

「为什么只建造五栋?」车子刚停稳,我就迫不及待地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

人住在这里,至少能多活几年。

「这些别墅我也是从别人那里买下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经听一位建筑师说这一片地表面上平坦,实际上并不平坦,有些土质要嘛过硬,要嘛过于松散,根本不适合建造,所以刚才听说你们装修我就很紧张。」

「哦,原来这样。」踏在草地青青的土坡上,我遥望五栋呈正反品字形的别墅。别墅已建好,配套设施基本完成,有一条蜿蜒崭新的柏油路通往每栋别墅。

「路刚修好,上面还有沥青味呢!呵呵。」张思勤对碧云山庄异乎寻常地熟悉,我不禁暗暗纳闷,当初张思勤为什么要卖掉这五栋别墅呢?

「哇,河水很清,有鱼。」眺望那条清澈的娘娘江,我不时看到有鱼跃出水面又落回河里,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大感惊喜。据说这是鱼跃龙门之相,乃上上大吉的好风水。

「呵呵,是啊,我小时候就曾经在娘娘江的下游钓鱼。那鱼肉特别鲜美,是江鱼中的极品。」

我好奇问:「叫什么鱼?」

张思勤大笑:「就叫娘娘鱼。」

「呵呵,真羡慕啊!以后张先生嘴馋,就来这河里钓上几条娘娘鱼,清蒸或者红烧后,再配上一壶好酒,那绝对是神仙过的日子。」我夸赞的全是实话。

如果不是要筹集资金,这五栋别墅刚好容下我的女人们,姨妈又是烹鱼高手,这神仙般的日子本来是我来享受。可惜房子要卖了,真可惜啊!

张思勤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中翰想解馋随时来我家做客。万一我们有缘,做上亲家,那中翰爱怎么解馋就怎么解馋。」

「哈哈。」我也大笑,张思勤把话挑明,可我只当他在放屁。小君能救我、给我带来荣耀和好运,又美丽可爱,这世上也只有我有资格拥有她,其他人滚一边去。

当然我不能因此和张思勤翻脸,该忍耐还是要忍耐,我尴尬笑了笑:「张先生都看完了,这几栋别墅既没有翻土也没有动地基,现在该放心了吧?不如我们回去签合约?」

张思勤鼓掌附和:「对对对,我们回去吧。」

刚要钻进张思勤的宾士S320,我忽然发现不远的一片竹林里冒出袅袅青烟,张思勤也够眼尖,竟先我一步看见:「咦,那边是雾还是烟?」

我仔细一看:「应该是烟,怕是有人生火。不好,秋高气爽的时节,万一失火毁了这片竹林就大煞风景了!我去劝劝,叫人把火给灭了,请张先生稍等。」

张思勤连连点头:「呵呵,中翰真有爱心。好,快去快回,我等你。」

「好的。」我几个箭步,跨过多处高低不平的草地,直向竹林跑去。越靠近竹林,那青烟越浓,鼻子都闻到焦呛的气味。心中有些气恼,不知道谁人如此没规矩,竟然在这片宁静优美的地方烧东西。

进入竹林、穿过小径,我赫然发现这片竹林延绵至一处陡峭的悬崖边,袅袅青烟从悬崖边飘来。快到悬崖时,我愣住了。前面三十公尺外,有一个蓝影随风而动,看身材、衣着,显然是一位女人,矗立在悬崖边的土坡上。这里靠近江边,四处空旷,一阵山风吹来,把漫天的青烟吹得四处飘散,一些灰烬残屑随风飘到我脸上。我抓起一闻、一看,断定那蓝衣女人在烧纸钱,心中不禁嘀咕:人家在祭拜逝者,我去打扰人家多不好,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想到这,我转身正准备走人。

突然耳朵传来一声厉喝:「谁?」

咦?声音很熟悉耶!我的心怦怦直跳,极目向那蓝衣女人看去,越看越像某人。我心中大惊,迈开脚步向蓝衣女人走去,那蓝衣女人也向我走来。眨眼间,我们就看清楚了对方。

沉默,难以形容的沉默。片刻后,我哆嗦着呼喊:「妈,怎么是你?」

「你又跟踪我?」姨妈咬牙切齿,却不失妩媚。

我苦着脸:「天地良心,我哪有这般能耐?我是随朋友来看别墅,准备变卖后筹集资金给赵红玉。」

姨妈一愣,忙问:「你说的别墅就是外面的五栋房子?」

我木然地点点头。

姨妈发出幽幽的长叹:「唉,这么巧,在这荒山野地里也能碰见你,真是天意。」

我连忙附和:「是是是,是很巧,这证明我与妈永不分离。对了,妈在祭奠谁?」

见我话中有话,姨妈的脸微微发红,也不好发作,只能避开我的眼神:「一位朋友,也是你的前辈。你来得正好,过来给你前辈磕头。」

我不太情愿,但姨妈既然说出口,我只好随她来到土坡上的一座坟茔前。意外的是,竟然没有墓碑,只有坟头上的白纸在招摇,坟前有四散的灰烬。我不禁疑窦重重,忙问:「妈,鞠躬就好了,还用磕头这么大礼?」

姨妈劈口斥骂:「住嘴,我叫你磕头就磕头。」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是是是,那我应该怎么称呼这位前辈?」

姨妈没想到我有此一问,略为想了想说:「就叫老师吧。」

「老师?」我瞪大了眼。

「对。」姨妈翻了翻眼,那神态十足像极小君。

我小声问:「老师也有个名吧,叫张老师、黄老师等也顺口些。」

姨妈沉吟一会告诉我:「老师姓李。」

我一听,马上整理衣服,恭敬地跪下,嘴上嘀咕着:「原来是本家前辈,那这一跪可值得了。」

姨妈又是一声呵斥:「虔诚点。」

我赶紧在坟茔前连磕三个响头:「李老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来得匆忙,没带钱币、果品,还望老师多多体谅,改天一定带上大鱼大肉前来补偿。」

姨妈在我耳边提醒:「李老师不爱吃肉。」

我瞄了瞄姨妈,发现她在抿嘴咬唇,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已略有明白,嘴上继续虔诚地对着坟茔念念有词:「那就多烧一些纸钱给李老师,老师有钱了爱买什么就买什么。要不然,我给老师多烧几个美女,也让老师风流风流……」

话还没说完,姨妈已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李老师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懂得珍惜爱情、懂得专一,哪像你这般风流。」

我把心一横,很直接地问:「李老师不会是李靖涛吧?」

姨妈顿时浑身剧颤,呆了呆,竟然目光迷离,轻皱鼻子,「呜呜」地哭了起来。与昨晚何其相似,完全就是一位受过创伤的女人,丝毫没有霸气强悍的本色。

我大惊,闪电般从草地上跳起,来到姨妈跟前安慰:「妈,我不问了,你别哭。」

姨妈一抹眼泪,背过身去:「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

「我陪妈。」

姨妈大声怒吼:「我叫你走!」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哪敢再劝,犹豫了一会,郁闷地向竹林走去。

刚想穿过竹林与张思勤会合,心里总觉得闷得慌。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偷偷地观察姨妈。这一回头,猛然发现姨妈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把我吓得半死。不容思考,我一边大声呼喊姨妈别跳,一边发疯般朝她狂奔。

「鬼叫什么?」姨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气喘吁吁,盯着姨妈脚下的悬崖发愣:「妈,你站在悬崖边干嘛?后退一点。」

姨妈眨眨眼,一副惊诧的表情:「你担心妈想不开?」

啊?我误会了,也糗死了。不过知道姨妈根本没有轻生的念头,我心头安慰,眯着眼睛傻笑起来:「我……我是担心这里风大,万一不小心……」

「噗哧。」姨妈笑了,忽如一夜春风来,怎么看怎么美,慈祥的目光尽是醉人的温柔:「傻孩子,妈如果经不起风浪还怎么混国安?早回乡下种红薯了。你看看你,鞋子都跑没了。」

我这才注意右脚的皮鞋掉了,姨妈越笑越美丽:「难得你这么关心妈,值得表扬。快回去吧,别告诉小君你在这里见到我,什么都别说。」

我立正答道:「是,什么都不说。」

姨妈轻甩她的波浪长发:「走吧。」

我依然站得笔直:「是。」

姨妈等了一会,见我依然纹丝不动,脸色又不好看了:「别傻站着,走啊。」

我柔声道:「妈,你退后一点。」

姨妈的大眼睛弯成了月亮:「好,妈退回来了。你别担心,这山崖吓不着我。」

见姨妈迈开脚步离开悬崖边,我猛点头夸赞:「嗯,妈武功盖世,三千人都比不上你。我多虑了,晚上见。」

姨妈颔首:「晚上弄红烧鱼给你们吃。」

我一听眉飞色舞,右脚一跺,想敬姨妈一个标准的军礼。没想右脚的鞋已弄丢,我这一跺正跺在尖凸的岩石上,脚掌顿时剧痛,「哎哟」一声痛呼,我的右腿本能地缩起,身体往左边倾斜。此时,我呈金鸡独立的姿势,倾斜的身体难以控制重心,整个身体竟然向左侧倒下。恐怖的是,左侧就是高高的悬崖,我大惊失色,极度惊慌中更是笨手笨脚。电光石火间,什么也没抓住,身体滑向了悬崖。

耳朵听到一声惊叫:「小心,中翰!」

「啊!」我睁大恐惧的眼睛,凄厉地嚎叫,身体急剧向山崖掉下去,看来我的好运气到头了。

突然,一个人影扑来,我的衣领一紧,下坠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一下,但也只有半秒钟,我的身体还是继续下坠,而这一次下坠的速度更快。我的双腿被人紧紧抱住,我已来不及去看是谁抱我的双腿,在空中停顿的半秒里,我求生的本能爆发,双手往悬座壁乱舞。终于,我抓到一根碗口粗的松枝。

稳住身体,我赫然发现抱住我双腿的人竟然是姨妈。我豁然明白,姨妈是舍身救我。虽然她抓住了我的衣领,但我的体重与下坠的力量远远超过她的臂力,她不但救不了我,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天啊,多么伟大的姨妈,只要我不死,我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姨妈、好好孝顺她。我在绝望中歇斯底里地吼叫:「妈,抓住我、抓紧我!救命啊!张思勤快来、张思勤快来。」

「你先别喊,手抓紧。」姨妈把手插进我的裤腰,紧攥我的皮带。我们的身体在无助飘荡,随时都会掉下山崖。

一阵山风过,我与姨妈摇晃得更厉害,裤子有滑脱的迹象。更可怕的是,手上的松枝咯吱作响,根部的泥土纷纷脱落,眼看连松树也要连根拔起,哪还能支撑超过一百公斤的重量?我再一次嚎叫:「妈,树枝快断了。」

姨妈大声喊:「别乱,镇定点!现在听妈的,等会我荡你的身体,像荡秋千一样尽量往你身后荡,我叫你松手你马上松手。」

我一时不明白:「松手?那不是掉下去吗?」

姨妈冷静道:「别怕,你身后有树林,很茂盛的树林,一定是大树,我们掉到树林里还有生机。勇敢点,像你爸一样勇敢。」

「好,我全听妈的。」不知为何,姨妈的鼓励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热血上涌、视死如归,心想:死就死,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二十六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想到这,我胆气暴增,跟随着姨妈摆动身体。

姨妈尖叫:「现在开始荡,一、二、三,再来,一、二、三。」

小时候孩子都爱玩荡秋千,那是多么愉快欢乐的游戏。只是眼下这种荡秋千,绝对是荡魂魄。两个来回后,我手上的松树已快连根拔起,心中惊恐,又大叫道:「妈,树枝要断了啦!」

姨妈怒骂:「别看树枝,一起喊,掉下去时拼命抓住任何东西。」

「一、二、三。」

「松手。」姨妈喊了,我松手了,腿也轻了,估计与姨妈分开了。感觉如腾云驾雾,眨眼间,我的凄厉尖叫声与「劈啪」、「哗啦」声连成一片。手、腿、全身上下都在急剧坠落中产生刻骨铭心的剧痛,尤其左臂几欲折断。我双手紧紧抓住一根不知长短粗细的树枝,稳住下坠的身体,在昏暗光线中,我艰难地撑起身体,把双腿交叉挂在树枝上。

多亏年少好动、多亏我是在野外玩大的调皮小子。稳定好身体,我重现生存的渴望,渴望是如此强烈,牵挂更是扣人心弦。我极目搜索,在茫茫的树林中大声嘶吼:「妈、妈……」

「中翰……」得到姨妈的回应,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妈,我抓住东西了,你在哪?」我大喊。

「太好了,你有没有受伤?」姨妈的声音传来,我竟分得清楚她在哪个方向。

渐渐地,我适应了树林的昏暗。

「手好象断了,妈有没有受伤?」我朝一处隐约晃动的地方诉苦。

姨妈大骂:「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哪能不受伤?不过不碍事,你千万要挺住,就是手断了也要抓牢。你忍耐一会,妈来救你,别担心。」

「我……我不……不担心。」话音刚落,突觉不远处的一片树叶有异动,喘息间,一个微蓝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笑了,深情地呼喊姨妈的名字:「林香君,我在这,我看见你了。」

「闭嘴,林香君是你叫的吗?」

「我叫香君总可以吧?」

「爱叫你就叫,别对我叫。」

「香君。」

「别对我叫。」

「我对树林叫、对苍天叫。香君、香君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时候,我才真正领略到姨妈的真本事。她虽不至于能飞箭走壁,但身体的柔轫性与弹跳本领绝对是我生平仅见,她像只猴子似的,几个敏捷的扑腾纵跃,离我几乎已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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